宫里的日子一天天过着,平淡的没有一点水花。
长春宫。
“高贵妃那里派人来传信,说高贵妃最近有旧疾复发的迹象,这几天不能来请安了。”皇后喝着茶,姿势优雅,显得很高贵,卫嬿婉在下面小心的打量着皇后的动作,暗暗学习着,“还说大阿哥年纪见长,她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需要多派点宫女太监去伺候,燕婉你可愿意过去?”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卫嬿婉赶紧跪下同意。
“大阿哥年纪也见长,过两年也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大阿哥到底是长子,肯定会被封个贝勒,说不定等你年满二十五之前会封郡王,到时候你作为他身边的大宫女,无论是议亲还是留下来,都是只有好处,这也是本宫能给你找的好出路了。”皇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温和的看着卫嬿婉,“只不过这两天你近身伺候的时候,总觉得你有点恍惚,临走之前,不如把心事都处理干净。”
“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卫嬿婉赶紧磕头求饶,见皇后没有怪罪于她,这才开口,“奴婢在四执库时有两个好友,叫澜翠和春蝉,奴婢刚到四执库时笨手笨脚的,没少被嬷嬷责骂,干活又慢,每每被罚,澜翠和春蝉都会帮奴婢干活,前两天见到春蝉,看见春蝉手上被烫了两个大泡还有冻疮,还要安慰奴婢不要伤心,奴婢什么都帮不了,所以很难过。”
“就这点小事?四执库确实清苦了一些,但是若是你求情,本宫倒是可以把她们两个调去别的地方当差,多少能清闲一点。”皇后挥挥手,嘱咐素练去内务府,把澜翠和春蝉的名字报上,让内务府给她们两个安排一个清闲一点的差事,卫嬿婉赶紧行礼多谢皇后,“你到了大阿哥那里好好干,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提。”
而景福宫这里,自从把银子交上去之后,马公公给惢心送来的饭菜确实不一样了,尽管不是顿顿有肉,但好歹是清粥小菜,一看就是现做的,比别人的好一些,惢心也没有再闹过肚子了。
而凌云彻也信守承诺,带来了不少针线,素帕和打络子用的彩绳,青樱和惢心一有时间就坐在院子里面绣花打络子,慢慢的吉太嫔也端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她们旁边,偶尔让惢心帮忙整理一下彩线,穿一下针,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直到第一批帕子和络子送出去,过了两天凌云彻就回来了,小心的把惢心和青樱叫了过来。
“你们两个做的帕子挺好的,卖的特别快,还有客人要预订呢。”凌云彻从怀里掏出两个小香囊,分别递给了两个人,“这是你们两个的报酬,我已经拿走了我的那份,这些都是你们的了,惢心的是三两七钱三分,您的是三两一钱两分,你们自己数数,还有你们又要的素帕彩线和彩绳。”
“凌侍卫,我们两个弄的都比吉太嫔多一些,怎么我们赚的钱和吉太嫔差不多啊?是卖不上价格吗?”惢心颠了颠小香囊,好奇的询问。
“我的祖宗,你们手里拿的素帕什么的不要钱呐?这两次给你们买素帕用了一两,彩线花了七钱,彩绳花了九钱,都得在你们赚的钱里扣呢。”凌云彻有些哭笑不得,“你啊,在里面绣花绣傻了吧?”
看着凌云彻和惢心调笑,青樱莫名的有些恼怒,嘴角耷拉着,却又故作不在意,温温柔柔的开口说话,这也导致了青樱表情有些狰狞,“我还以为,这些东西是你送给我们的呢。”
凌云彻愣了一下,低笑起来,“我的月例银子一共就五两,给你们买这些花了二两多呢!当我人傻钱多好忽悠吗?”
“凌大哥,我家主自幼就是大小姐,入宫就是妃位,不知人间疾苦的,您别忘往心里去。”惢心担心凌云彻生气了之后怠慢她们,赶紧开口劝慰。
“以前是高高在上的主,现在可不是了,别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凌云彻对惢心没什么坏印象,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青樱委屈巴巴的看着转身离开的凌云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惢心也没有惯着她,回去搬过小板凳和绣绷坐在院子里面,清点了凌云彻送过来的帕子彩绳的数量,把帕子固定在绣绷上开始琢磨着绣点什么好。
青樱又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坐在了惢心身边,夸张又做作的拿出绣绷固定好帕子,开始选择彩线,煞有其事的提点惢心,“惢心呐,京城的夫人小姐最注重体面,你一定要绣好,不能落了她们的体面。”
“嗯。”惢心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下,拿出几卷颜色鲜亮的绣线,打算绣个荷花样式的。
“惢心呐,京城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很稳重,不需要那么艳丽的首饰帕子,要显得让人格外成熟稳重,不争不抢才好,不用那么鲜亮的颜色的。”青樱现在仿佛是一个开了屏的孔雀,撅着嘴仰着头,对着惢心指指点点,惢心微微抬头,看了看青樱手里那些老气横秋的颜色,也没有管,而是调整了手里绣绷的方向,开始绣了起来。
青樱被无视之后,仿佛激发了什么斗志,也赶紧低头开始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