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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巴家主眼睛一亮,他就说嘛,这个小儿掌管朝政,实在是太容易把握,将其架空成一个傀儡太子了。
开启护城大阵,封锁皇城,不过是他赫巴家主一句话的事。
赫巴家主心中极为得意,“果然,我那个新晋手下说得是对的!
天上地下,唯我赫巴氏,独享尊荣!”
赫巴家主将整件事都颠倒黑白,直接开始瞎编,“那名女子迷路了,我孩儿好心收留,旁边那个男子不知为何破防,破口大骂,然后趁我孩儿不注意偷袭,斩断我孩儿双手。
残暴至此!”
楚棠都气笑了,“呵——”
收留?
一个行动能自理的金丹期魔修需要别人的收留?哪怕这个没有修为,也不需要心思歹毒之人的收留。
其后果不敢想象。
这笑声极轻,像是羽毛扫过心尖,却带着一丝轻蔑讥讽,又如同珠子滚落玉盘,清脆中却透着寒意。
众人听闻,纷纷侧目。他们还未从上一个惊世之言中回过神来,又被这道笑声惊住了。
又是哪位大佬在发笑?
太子殿下都没开口,这人又在笑什么?
过去一年的震惊事儿,加起来都抵不过今天的零头。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赫巴家主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大声喊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谁?究竟是谁在发笑!”
“竖子,尔敢!”
楚棠不慌不忙地起身,完全没有管坐在高位顾天衍的反应,转身看向赫巴家主,嘴角带着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我将他的双手斩下。”
这句话来得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赫巴家主也是一脸懵,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疑问道,“谁?”
那个“他”是指的谁?
楚棠偏偏头,似乎有些苦恼,“应该是你的儿子吧?”
生怕对方没听清楚这句话,楚棠又重复了一遍,“今早,是我将你儿子的双手斩断。”
围观的众人被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变震住了。有人忍不住来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斩赫巴鲁的双手?”
双目泛红,理智被愤怒占据的赫巴家主将元婴期的威压倾泄而出,直指宫殿内站立的那道修长的身影,他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斩断我孩儿的双手!”
这道威压卷起一道道风刃,风刃凌厉,卷起的众人的衣袍,有人下意识用手遮住双目,甚至于席间的佳肴也被吹翻。
伴随的修为气息如汹涌澎湃的黑色巨浪,携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好强的威压!”
“不,不对!好臭啊。”
“哦~”
“yue~”
“好强……的…yue…威……哦…yue…”
“……亚…… yue~”
有人来不及感叹,就被这道气味攻击了。甚至话也没说完,就被赫巴家主的攻击狠狠地震慑住了。
有人见多识广,早早就竖起了防护罩,隔绝了这道令人胆寒的气味,也避免了风刃的波及。
魔族就是这么富有包容性,多么稀奇古怪的事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歧视。众人只会视作寻常。
这很“魔族”。
空气在这股气息的肆虐下发出“滋滋”的声响,犹如一锅沸水。
元婴后期的魔修不容小觑!
这一重又一重的攻击,铺天盖地朝着楚棠碾压而去。
处于威压正中心的楚棠却神色自若,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闲庭信步般从容。
抬手不是抱歉,而是对方还得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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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见那人动作轻盈流畅,抬手之间,仿佛不是在召唤强大的灵兽,而是随手拂去肩头的一片落花。
楚棠眼里划过一抹光亮,不就是元婴期吗?
谁没有啊。
霎那间,一道璀璨的光芒绽放,一只蝴蝶翩然而至,翅膀边缘透明唯美,双翅展开,足有盈尺,蓝紫二色交织流转,犹如天边绚丽的晚霞融入。
迷梦蝶化作一缕流光,来自元婴期灵兽的雄浑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去,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与那道伴随腐臭的气息威压相碰撞。
“哇~”
“是元婴期的灵兽!”
“果真是皇城新晋的天才,竟然跨越一个大阶的修为,契约了一只灵兽。”
“着实果断与自信。”
修真界有灵兽,魔族自然也有魔兽。
魔族众人的修炼之法和灵兽运行的修炼之法有所出入,他们虽然和修真界的修士不相往来,不喜欢修士,但是对于灵兽这种天生地养的灵兽,并没有太多抵抗的情绪。
魔族甚少有人契约灵兽,两者体内运行的力量不同,容易走火入魔,尤其是契约兽比契主的修为高,更是容易影响契主体内的力量流转。
众人的说话声不过持续了片刻,很快他们就彻彻底底地闭上了嘴巴。
究其原因竟然是——
黑与白的力量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空间瞬间被扭曲,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周围扩散。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将这股腐臭的气味扩散开来。
“yue~”
“好臭~我真……不知道这赫巴家主……怎么修习这种功法……”
“呕~”
表示尊重但不理解的众人忍不住又干呕了一阵。
楚棠右手指尖夹着一张泛着柔和光芒的符箓,以上品的符纸绘制而成,纹路蜿蜒,特制的灵墨隐隐流转。
极品净嗅符,应。
以白衣青年为中心的这一块地界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
仿佛是楚棠的无心之举,附近的几个席间位置皆保护在内。
净嗅符不仅能阻挡异味,还能净化空气,让使用者呼吸之间尽是清新。这一方地界的岁月静好与大殿内其他几处的鸡飞狗跳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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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他的双手?”
楚棠面色似是苦恼,温润的声音依旧,“没有原因。”
不知为何,在场众人却从剩下半句话中听出了几分狂傲。
“因为我开心。
我想斩,便斩了。”
楚棠特意隐去了古丽苏依木在这件事中的存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可以随时可以脱身跑路,但是对方不可以。
更重要的是,今早发生的事,对于对方而言,是一个极为愤怒和不愉悦的经历,没有必要反复提及,在对方的心上撒盐。
古丽苏依木猛得一怔,紧紧攥着掌心的数枚黑色圆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稍稍抑制内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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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却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有人想到了楚棠将这件事中的另一位当事人完全隐去了,但是他们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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