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棒梗怎么会在你家呀?”
闲下来后,秦淮茹一边奶着孩子,随口问道。
提起这个,何雨弦还有点小幽怨呢。
他还是个孩子啊!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贾张氏拉壮丁看孩子了呢?
“你那个好婆婆呀,棒梗他好奶奶,颠颠跑出门,把棒梗扔院子里了,说不管就不管啦!我怕孩子冷,这不就推家里来了么。”
也就是他心善,换别人真不管你,冻死活该!
秦淮茹心想,果然如此。
早知道婆婆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这么大人了,竟干生孩子没皮燕……不对,是竟干那孩子事!
若不是贾张氏能给家里弄来额外粮食,秦淮茹早给自己男人吹枕边风把这个好吃懒做的恶婆婆送回农村了。
粮本定量是和户口本挂钩的,户口本上有几口人,分别在什么年龄,每个月能够买多少粮食这都是定死的。
像何家,何雨柱是户主,余下弟弟妹妹也刚好满十周岁,三个人都是按成年人定量算,也就是每人每月28斤。
何雨柱中午不在家吃,连带着家里没人做饭,何雨弦和雨水也经常中午去轧钢厂食堂吃白食。
不只是中午,有时候晚上也能混个小灶吃吃。
如此下来,他们家每个月八十四斤定量,根本吃不完!
更别说何雨弦还时不时的往外拿点,那更吃不完了!
贾家不一样,屋里住着大小四人,户口本上可就只有仨人。
贾东旭,秦淮茹还有棒梗。
两个成年人定量,再加上一个小娃娃的定量,每个月可以购买七十八斤粮食。
就这还是因为贾东旭钳工工作属于体力劳动者,每月额外补贴15斤,要不然更不够吃!
抛去棒梗每月七斤的定量,仨大人吃两人的定量,肯定不够吃。
定量不够,但也没饿着。
相反,他们家比院里大多数住户吃的更好,更饱!
无他,贾张氏有法子找补!
当年分土地的时候,老贾还在。
那时候轧钢厂还是私厂,也不强制要求什么成分,你干活我给钱,简单的很。
于是老贾就把户口落在了老家,位于四九城东郊的大贾庄村里。
老贾两口子加上儿子贾东旭,三人一共分得三亩三分地。
说起来,大贾庄里还有贾家的祖房呢,三间土坯房,不过现在早塌的不成样子了。
老贾在轧钢厂出意外被机器砸死,厂子里出于人道主义,让贾东旭接了班。
贾东旭接班的时候,轧钢厂已经被军委接管,管理上开始逐渐走向正式化,于是贾东旭就把户口挪到城里。
为了村里那三亩三分地,贾张氏没有一并把户口迁过来,老贾销户后,她一个人独占户口本,誓死扞卫老贾家的财产!
为此,贾张氏的小叔子们没少闹事,都想占有属于老贾的那块自耕地。
但闹也是白闹,老贾这一支还没死绝,不还有个未亡人么。
族中长辈也还算讲理,所以这地,暂时保住了。
以前这三亩三分地不算什么,但现在可有了用项了!
贾张氏找娘家弟兄帮着种,产出的粮食三七开,她七,娘家弟兄三。
如此,粮食不是大把大把的来吗?
别说定量限制,单凭这三亩地他们家也饿不着。
本来还有更多的,别忘了秦淮茹在秦家庄可也是有自耕地的!
但秦淮茹的性质和贾张氏不一样。
贾张氏在村里的自留地是老贾的,她是以未亡人的身份继承。
户口本上,老贾是销了户了,但那不是还有个贾张氏么。
于理于法,谁都抢不走。
而秦淮茹呢?
正所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秦淮茹出嫁没几天,户口就迁到贾家这边。
自然,与户口挂钩的土地,留在了原来的户口本上。
而属于秦淮茹的那块地,当天就被秦淮茹两个哥哥瓜分了个干净。
想要回家要粮食?
门都没有!
秦淮茹的两个嫂子可不是吃干饭的,强如贾张氏这样的老虔婆也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贾张氏这些年在城里养尊处优,早就失了年轻时的野性,硬生生被两个村妇骂的抬不起头,哭着回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贾张氏能弄来粮食,甚至可以凭一己之力养活全家。
单这一点,贾张氏说自己是一家之主,一点没差。
当然,国家的便宜不是白占的。
各地有明文规定,按户落户。
也就是户口在哪,人在哪。
像贾张氏这样户口在农村,人在城里居住的情况,属于流动人员。
街道处原则上是不支持的,且有权利将其强制劝返户籍所在地。
之所以还能在城里享福,全是因为一个民不举官不究。
真要较真起来,分分钟把你弄回农村去!
秦淮茹刚嫁进来时,经常被贾张氏以各种理由拿捏,她不止一次想过偷偷去街道处举报,让街道处把这个恶婆婆抓回农村。
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迈出那一步。
她知道,自己男人孝顺,不允许她这么做。
更主要的是,人在粮食在。
过得好和吃得饱,秦淮茹分得清主次。
虽然不能把恶婆婆赶回农村,但这并不妨碍秦淮茹背地里蛐蛐这个好吃懒做的恶婆婆。
见何雨弦也不待见贾张氏,秦淮茹可是找到诉衷肠的人。
“你是不知道,我跟你嗦呀……”
“棒梗她奶奶睡觉磨牙又放屁,还不爱洗澡……”
或许是何雨弦那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成熟,让秦淮茹下意识把对方当成了同龄人。
再加上小伙长得不赖,秦淮茹不知不觉中竟打开了心扉,把积压在心里的话,全秃噜了一遍。
她也不怕何雨弦去告状,这么帅的小伙,应该不会去和贾张氏同流合污吧?
至于棒梗,那就更不怕了。
秦淮茹相信儿子在母亲和奶奶之间,肯定会选她这个妈妈的。
再说,棒梗还这么小,都不会说话,怕什么!
说起贾张氏的种种问题,三两句根本说不清,直说的秦淮茹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想到什么的秦淮茹停下叨叨,吧唧吧唧嘴,把刚才抢棒梗的那块糖从兜里摸了出来。
酸三色,她总共也没吃过几颗,上次吃还是在上次,都快忘了什么味了。
也不知道棒梗从哪里摸得,小孩子不能吃糖,当妈的替他吃了!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