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U盘给我！\"张睿的枪口纹丝不动地指着我眉心。
我举起空着的双手：\"没有U盘，只有照片。\"
\"照片？\"张睿眉头紧皱，\"什么照片？\"
\"林然和不同男人的...\"我话没说完，张睿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我耳边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别耍花样！\"他额头渗出冷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东西交出来！\"
我盯着他颤抖的手指，意识到这个\"技术宅\"可能从未真正开过枪。但狗急跳墙，我必须小心。
\"你自己看。\"我慢慢侧身让开，\"保险柜就在那。\"
张睿警惕地靠近，枪口始终对着我。当他弯腰检查保险柜时，我猛地抓住他持枪的手腕，一记肘击打在他太阳穴上。
枪响了，子弹打碎天花板。张睿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但手指仍死死扣着扳机。我趁机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手枪滑到墙角。
\"你根本不会用枪。\"我喘着粗气，捡起手枪指着他的头，\"现在，告诉我真相。\"
张睿躺在地上，眼镜歪在一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晚了...都晚了...\"
\"什么晚了？\"
\"许沉已经...\"他的笑容突然凝固，瞳孔放大，\"欢喜...小心身后！\"
我本能地侧身闪避，一根钢管擦着我的肩膀砸下。转身看到许沉站在那，西装凌乱，嘴角还带着白沫，但眼神清醒得可怕。
\"装得挺像啊。\"我举起枪，\"再动一下我就...\"
许沉突然扑来，动作快得不像刚\"中毒\"的人。我们扭打在一起，手枪再次走火，这次击碎了落地窗。
玻璃碎片四溅中，许沉掐住我的脖子：\"你以为林然是什么好人？她利用你接近我，就像利用那个郑启明接近徐志明！\"
我呼吸困难，用膝盖猛顶他腹部。许沉吃痛松手，我趁机滚到一边，却看到张睿正挣扎着爬向门口。
\"拦住他！\"许沉大喊，\"他才是真正的...\"
一声闷响，张睿的身体突然僵住，胸口绽开一朵血花。我震惊地看向窗外——对面大楼天台上有道反光，狙击手！
许沉也愣住了，随即脸色大变：\"快趴下！\"
第二颗子弹穿透他的肩膀，鲜血喷溅在墙上。我拖着他躲到办公桌后，耳边是玻璃不断碎裂的声音。
\"操...\"许沉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不是我们的人...\"
\"谁在开枪？\"我撕下领带给他止血。
\"徐志明...\"许沉咬牙，\"他一直...在监视...\"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踹开，三名持枪黑衣人冲了进来。我举起手枪还击，逼退他们，但子弹很快打光。
\"后门...\"许沉虚弱地指向书架，\"密码...0715...\"
我按下书架旁的隐藏键盘，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条紧急通道。扶着许沉刚冲进去，身后就传来密集的枪声。
通道尽头是地下停车场。我把许沉塞进他的奔驰，自己跳进驾驶座，猛踩油门撞开栏杆冲上街道。
后视镜里，两辆黑色SUV紧追不舍。
\"去医院...\"许沉瘫在副驾，血已经浸透了大半个座椅。
\"先甩掉他们！\"我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轮胎摩擦出刺耳声响。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然：\"欢喜！你在哪？警察说安盾科技发生枪击...\"
\"我被追杀！\"我简短回答，\"徐志明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来码头，17号仓库，有船接应。\"
我挂断电话，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许沉：\"坚持住，马上安全了。\"
许沉虚弱地摇头：\"别...信她...仓库...陷阱...\"
\"那你告诉我该去哪？\"
\"青山...精神病院...\"许沉的声音越来越小，\"找...王医生...\"
他的头歪向一边，我探了探鼻息——还活着，但失血过多昏迷了。
我面临抉择：相信林然去码头，还是听许沉的去医院？后视镜里，追兵越来越近。
最终我猛打方向盘，朝青山方向疾驰。同时拨通苏雯电话：\"我需要帮助！\"
\"天啊，新闻正在播安盾科技枪击案！\"苏雯惊呼，\"警方通缉一名叫陈欢喜的...\"
\"听我说！\"我打断她，\"查一下青山精神病院的王医生，越快越好！\"
五分钟后，苏雯回电：\"王建军，55岁，精神科主任医师...欢喜，他还有个身份——徐志明的前岳父！\"
我差点踩下刹车。徐志明的前岳父？那不就是林然前夫的...
\"还有更奇怪的，\"苏雯继续道，\"系统显示王医生两年前就退休了，但医院员工名单上仍有他的名字。\"
我看了眼昏迷的许沉，谜团越来越深。
甩掉追兵后，我把车停在医院后门，背着许沉冲进急诊室。
\"枪伤！需要立即手术！\"
医护人员迅速推来担架。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走过来：\"我是王主任，交给我吧。\"
我警惕地打量他：\"你就是王建军医生？\"
他略显惊讶：\"你认识我？\"
\"许沉让我找你。\"
王医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示意护士推走许沉，然后低声对我说：\"跟我来。\"
我们来到一间偏僻的办公室，王医生锁上门，突然掏出一把枪指着我！
\"你是谁的人？\"他厉声问。
我举起双手：\"我谁也不跟！许沉被狙击手击中，说是徐志明的人...\"
\"放屁！\"王医生冷笑，\"徐志明死了三年了！\"
我如遭雷击：\"什么？\"
\"2019年6月17日，巴西圣保罗贫民窟，黑帮火拼中身亡。\"王医生放下枪，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国际刑警文件，\"看清楚了？\"
屏幕上是一具亚裔男尸的照片，虽然面部受损严重，但确实很像徐志明。
\"那...追杀我们的是谁？\"
\"这正是问题所在。\"王医生倒了杯水给我，\"三年来，一直有人以徐志明的名义活动，包括威胁林然。\"
我接过水杯没喝：\"许沉知道徐志明已死？\"
\"当然。\"王医生冷笑，\"因为就是他亲手安排的谋杀。\"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那你为什么帮他？\"
\"我不是帮他。\"王医生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文件，\"我在查我女儿的死因。\"
\"你女儿？\"
\"徐志明的前妻，王梦。\"他递给我一张照片，\"2017年车祸身亡，警方认定是意外，但我找到证据显示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笑容温婉，眉眼间有几分林然的影子。
\"你怀疑...林然？\"
\"不。\"王医生摇头，\"是徐志明。他为了娶林然，杀了我女儿。\"他指着另一份文件，\"但林然知道真相，她嫁给徐志明是为了复仇。\"
我手一抖，水洒在裤子上：\"复仇？\"
\"证据在这里。\"王医生打开保险箱，取出个U盘，\"林然用了五年时间收集徐志明的犯罪证据，准备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但2019年初，徐志明突然卷款潜逃...\"
\"然后死在巴西。\"我接上他的话，\"那现在威胁林然的又是谁？\"
王医生刚要回答，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王主任！许先生醒了，他说...他说炸弹要爆炸了！\"
我和王医生同时跳起来冲向手术室。许沉正在病床上挣扎，几个护士按着他输液的手。
\"欢喜！\"他看到我，眼睛瞪大，\"手机...我的手机...倒数...30分钟...\"
王医生迅速从许沉的衣物中找出手机，屏幕上确实有个倒计时程序：00:27:16...
\"什么地方？\"我抓住许沉的手，\"炸弹在哪？\"
许沉虚弱地吐出两个字：\"仓库...\"
我立刻想起林然说的码头17号仓库！这是调虎离山？他们要炸死林然？
\"我去阻止！\"我转身就跑。
\"等等！\"王医生追出来塞给我一把车钥匙，\"地下二层，白色捷达！\"
十分钟后，我飙车驶向码头，同时拨打林然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又试了别墅座机，管家说夫人两小时前就出门了。
码头入口有保安拦车，我直接撞开栏杆冲进去。17号仓库在最偏远的角落，周围静得可怕。
我悄悄靠近，发现仓库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下，林然被绑在中央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我时疯狂摇头。
\"林然！\"我冲过去，刚解开她嘴上的布条，她就尖叫起来：
\"跑！这是个圈套！\"
头顶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我抬头看到至少五个摄像头同时转向我们。墙上的显示屏亮起，出现一行红字：
\"欢迎参加死亡游戏，陈欢喜。\"
林然颤抖着说：\"他们逼我引你来...说只要我配合，就放过小宇...\"
\"谁？谁抓了你？\"
\"不知道...蒙着面...\"林然泪流满面，\"对不起欢喜，我骗了你...徐志明的事...\"
\"先离开这！\"我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扶她站起来。
突然，仓库大门轰然关闭，同时所有显示屏都亮起来，播放同一段视频——一个戴着徐志明面具的人站在镜头前：
\"陈欢喜，做个选择题：A.带着林然从正门离开，炸弹会在30秒后引爆；b.把她留下自己走，炸弹会解除。你有10秒决定。10,9,8...\"
我拉着林然冲向侧门，却发现已被焊死。正门是唯一的出口，但门外很可能有埋伏。
\"3,2,1...时间到。你的选择是？\"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林然：\"相信我。\"
然后对着摄像头竖起中指，拉着林然冲向正门。
门开的一瞬间，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没有爆炸，没有枪声，只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十米外，车门开着。
\"上车！\"驾驶座的人喊道——是郑启明！
我犹豫了一秒，身后仓库突然传来倒计时警报声。没时间多想，我推着林然钻进后座，郑启明立刻踩下油门。
车子冲出码头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推着车子又冲出十几米。
\"你没事吧？\"我检查林然是否受伤，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地盯着郑启明。
\"是你...\"林然声音发抖，\"一直都是你...\"
郑启明从后视镜看着我们，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好久不见，老婆。\"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个声音，和视频里戴面具的人一模一样！
\"徐志明？！\"我下意识去摸枪，却发现早就在医院丢了。
郑启明...不，徐志明大笑起来：\"别紧张，游戏才刚开始。\"他按下方向盘上的某个按钮，\"想知道下一个炸弹在哪吗？\"
林然突然扑向前座，试图抢夺方向盘。车子在马路上蛇形行驶，最终撞上路灯杆。
安全气囊弹出，我头晕目眩地爬出车子，看到徐志明额头流血但已经掏出了手枪。
\"真可惜。\"他举枪对准林然，\"我本想多玩一会儿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骑车人一棍打掉徐志明的手枪。我趁机扑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欢喜！接着！\"骑车人扔来一根钢管——是苏雯！
我一棍打在徐志明膝盖上，他惨叫倒地。苏雯迅速用手铐把他铐在路灯杆上。
警笛声由远及近，徐志明却诡异地笑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看向林然，\"告诉他，告诉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林然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我...我修改了财务数据...让许明签了那份合同...我知道讨债的人会...\"
\"不止这些！\"徐志明怒吼，\"你在我酒里下药，伪造我贪污的证据！你利用郑启明的身份接近我，就为了...\"
警车包围了我们，警察把徐志明拖走前，他最后看了我一眼：\"问问她，为什么选你当保镖？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转向林然，她避开我的目光，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里...有全部真相...\"
苏雯走过来想拿U盘，林然却后退一步：\"只能给欢喜看...求你了...\"
我看着这个我爱过的女人，突然感到无比陌生。她到底是谁？受害者还是加害者？而我，又在这场阴谋中扮演什么角色？
警方的问话持续到深夜。最终因为证据不足，徐志明...或者说郑启明只被控非法持有枪支和爆炸物，而林然作为受害者被送回家休息。
苏雯开车送我回别墅，路上她突然说：\"技术科确认了，郑启明的dNA和巴西那具尸体完全吻合。\"
我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雯神色复杂，\"今天抓的那个人，确实是徐志明本人。巴西死的那个，是替身。\"
我如坠冰窟。所以这三年来，徐志明一直以郑启明的身份潜伏在林然身边？而林然...她真的毫不知情吗？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管家说林然在卧室休息。我坐在客厅，插入U盘，屏幕上出现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你救我的那天。
我输入第一次见林然的日期，错误；又输入小宇被绑架那天，还是错误。
第三次，我输入今天日期——0420。
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一段视频和大量文档。我点开视频，林然出现在画面中，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成功了。徐志明，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