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7月22日凌晨,珠海唐家湾未完工的观海平台上,谢一扬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碾碎了一只招潮蟹。咸腥的海风掀起他西装下摆,露出腰间银色的伯莱塔手枪。三小时前,东京股市刚收盘,日经指数暴跌的消息让他的卫星电话几乎被打爆。
“老板,测绘队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沙滩上正在架设仪器的队伍,红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谢一扬踢开残破的蟹壳,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pS好的《深珠跨海通道规划图》,一条红线从唐家湾直接划向对岸的深圳蛇口,途经的十几个小岛被标注成“未来填海区“。
“让《南方日报》的记者多拍几张工作照。“他指尖轻点,图纸瞬间变成三维动画——跨海大桥如巨龙破浪,桥墩上“扬帆基建“的LoGo闪闪发光。
珠海规划局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谢一扬的激光笔在沙盘模型上划出耀眼光斑。二十多名官员的瞳孔随着红点移动,像被催眠的鱼群。
“根据中交建专家论证...“谢一扬点击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播放起精心制作的宣传片,“深珠通道将创造六个世界第一!“画面里万吨货轮从桥下穿过的镜头,其实是偷拍的旧金山金门大桥素材。
国土局李局长扶了扶眼镜:“谢总,这要占用多少海域?“
“两百三十公顷。“谢一扬示意秘书分发文件,最后一页夹着澳门葡京酒店的房卡,“当然,扬帆集团会全额缴纳海域使用金。“
会议室角落,戴着鸭舌帽的《珠海特区报》记者疯狂记录。他不知道自己的录音笔早被张铁柱植入了病毒,今晚见报的稿件会自动替换成谢一扬提供的版本。
第二节资本游戏的狂欢
三天后,唐家湾地价暴涨的新闻像野火蔓延。谢一扬站在金悦酒店顶层,俯瞰下面抢购的人群。他们举着现金支票,像饥饿的鲨鱼争抢血食。
“香港黄氏集团出价八亿!“拍卖师嗓子嘶哑。谢一扬冷笑——这个“港商“其实是他在维京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
张铁柱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将一部卫星电话递给谢一扬,并说道:“周省长说高层已经注意到了相关报道。”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楼下停着一辆《xxxx》的采访车,正在进行现场报道。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对张铁柱说:“正好,让北京来的记者多拍点‘外资抢滩’的镜头。”说完,他迅速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谢一扬开门见山地说:“何先生,您那三船菲律宾建筑垃圾可以启航了。记住,就说是填海专用料。”
挂断电话后,谢一扬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
楼下原本聚集着一群争抢地皮的人,此刻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吓得四散奔逃。他们的狼狈模样,仿佛预示着谢一扬所预见的未来崩盘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