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2月30日,凌晨1点08分,北京中关村某地下印刷厂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纸,停在一台老式油印机前。泛黄的“联想汉卡”包装设计图半卷在滚筒上,墨迹未干。张铁柱的机械臂钳起一张刚印好的商标注册证,红光扫描过“扬帆科技”的烫金字体,下方赫然列着“联想”“方正”等二十七个中关村知名品牌。
“工商局档案科的老刘打点好了?”谢一扬指尖划过证书边缘,纸锋割开一道血线。
“三百万现金加他女儿留学担保。”张铁柱调出银行转账记录,“但专利局王处长要求再加两成,说风险太大。”
窗外雪粒拍打着铁皮棚顶,谢一扬突然轻笑出声。他抓起半瓶工业硝酸,浇在油印机齿轮上。刺鼻白烟中,铜制零件像融化的黄油般扭曲变形。
“告诉王处长——”他甩掉手套,“明早这些文件会变成‘历史遗留问题’,他的风险……自然清零。”
第一节:商标局的幽灵档案
上午9点整,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
办事员小周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回车键上发抖。系统显示“联想”商标竟在三天前被一家武汉企业注册,申请编号末尾的红色“加急”标记刺痛他的眼睛。
“这不合流程!”他冲向档案室,却在拐角被档案科刘科长拦住。
“年轻人少管闲事。”刘科长袖口散发着茅台酒气,递来一叠空白档案袋,“1988年的旧案补录,懂吗?”
十米外的局长办公室里,谢一扬正将紫砂壶茶汤倾倒在《商标法实施细则》上。褐色茶渍漫过“恶意抢注”条款,他对面的副局长哈哈大笑:“谢总这手‘时间回溯’玩得妙!谁能想到您三年前就‘预见’这些品牌会火?”
玻璃窗映出走廊混乱的景象——联想总工程师倪光南带着律师团队正被保安拦下,而档案室深处,张铁柱的机械臂正将真正的原始申请记录喂进碎纸机。
第二节:中关村的血色谈判
傍晚6点20分,海淀颐和园路。
联想总裁柳传志的奔驰被三辆无牌面包车逼停。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似笑非笑的脸:“柳总,贵司的汉卡广告该换了。”他弹出一张律师函,“除非每台支付商标使用费……五十元。”
柳传志攥紧的拳头砸在车门上:“你这是抢劫!联想品牌我们用了八年!”
“法律只认白纸黑字。”谢一扬翻开《商标注册证》扉页,钢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明天法院见?或者……”他压低声音,“听说令郎在斯坦福读计算机?”
柳传志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视镜里,两个黑衣男子正对着他儿子的照片比划割喉手势。
第三节:酸液中的证据链
深夜11点30分,朝阳区法院档案室。
书记员小张打着哈欠整理明日庭审卷宗,突然发现“扬帆诉联想侵权案”的原始注册文件不翼而飞。他冲向保险柜,却看见档案科主任正往文件上倾倒透明液体。
“王主任!这是——”
“1985年的老档案酸化抢救,别大惊小怪。”王主任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液体腐蚀纸张的嘶嘶声。在他脚边,张铁柱改装过的加湿器正喷出含硝酸雾气的白烟,整排商标案卷宗开始发黄脆化。
小张想摸手机报警,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王主任腕表上的扬帆集团logo。
第四节:和解金的黑色幽默
1992年1月1日,元旦上午9点。
联想会议室里,谢一扬用钢笔尖挑开红包,十张连号美元飘落在和解协议上。倪光南铁青着脸签字,窗外突然传来方正集团王选院士突发心脏病的急救车鸣笛。
“真遗憾。”谢一扬把玩着新到手的“方正”商标证,“王教授要是像您这么‘明智’,也不至于气进IcU。”
他起身时故意碰翻咖啡,褐液浸透联想新产品的设计图。柳传志盯着那个与扬帆商标极度相似的“新logo”,突然明白这场勒索永远没有尽头——只要中关村还在诞生新企业,谢一扬的商标绞肉机就会持续吞噬一个又一个民族品牌。
尾声
当晚的庆功宴上,张铁柱递来加密电报:上海交大正在注册“华为”商标。谢一扬笑着将电报引燃,火光照亮包厢墙上的中国地图——中关村的位置被钉满血红色图钉,下一个目标是闪着金光的深圳。
“告诉专利局,我要抢注‘改革开放’四个字。”他踩灭灰烬,“毕竟这种国家大事……怎么能没有商标保护?”
窗外,1992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中关村的抗议横幅,却盖不住地底翻涌的酸液,它们正沿着电缆与下水道,悄然腐蚀着整个国家的创新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