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1月8日,武汉客车厂大门口。
凛冽的北风卷着落叶砸向锈迹斑斑的厂牌,千余名工人围堵在铁门前,高举的横幅上“保卫国有资产”的墨迹被雨水晕开,像一道道血痕。人群最前方,老厂长李卫国被推搡得踉跄几步,嘶哑的吼声淹没在口号声中:“谢一扬!你他妈这是要把工人骨头都嚼碎啊!”
三公里外的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对着落地窗整理袖扣。玻璃倒映着他身后投影屏上的数据——武汉客车厂资产评估报告被红线圈出关键项:“生产资质估值1.2亿,土地溢价4.7亿”。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浙江永康机械的老板压低嗓音:“谢总,交通部的批文……”
“批文下午三点到。”谢一扬指尖敲了敲窗框,远处客车厂上空的乌云像团化不开的墨,“但工人的嘴,得用别的法子堵。”
第一节资质倒卖的暗箱操作
武汉国资委会议室里,茶杯在桌面上震得叮当响。分管国企改制的副主任老刘拍着文件怒吼:“客车厂是‘一五计划’重点企业!凭什么0元转让给私人?”
坐在对面的谢一扬轻笑一声,推过一份泛黄的档案袋:“1990年三季度,您夫人名下的港股账户增值了287万——巧了,那周刚好是您审批扬帆收购汉阳钢厂的节点。”档案袋滑落,露出几张香港汇丰银行的流水单。
老刘的瞳孔骤然紧缩。
三小时后,盖着国资委红头章的《关于武汉客车厂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批复》悄然签发。而真正的交易早已在境外完成——谢一扬通过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将客车生产资质以1.2亿转卖给浙江民企,资金经由澳门赌场洗白成“跨境技术合作款”。
“老板,工人开始冲击办公楼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过警报红光,监控画面里人群正用消防斧劈砍厂区大门。
谢一扬扫了眼腕表:“让‘公交9路’按计划发车。”
第二节燃烧的障眼法
下午四点二十分,一辆喷涂“扬帆新能源”的试验公交车驶入武昌闹市。车厢里坐着二十名“乘客”——实则是谢一扬从汉正街雇来的混混。当车辆拐入解放大道时,后排突然爆出刺鼻的白烟。
“要死人了!快跑啊!”染着黄毛的混混一脚踹碎车窗,早有准备的摄像机立刻对准浓烟滚滚的车厢。路过的《长江日报》记者还没举起相机,就被塞了封“内部举报信”,上面赫然写着:“客车厂工人报复社会蓄意破坏新能源车”。
五分钟后,刺耳的爆炸声震碎半条街的橱窗。冲天烈焰中,车顶的镁光弹(注:谢一扬从乌克兰走私的军用燃烧剂)炸出炫目的白光,将整辆车烧成扭曲的骨架。
第三节舆论绞杀与资产交割
当晚的《新闻联播》里,播音员沉痛播报:“今日武昌发生恶性纵火案,初步调查系下岗工人不满改制……”画面切到打着马赛克的“目击者”,正声泪俱下控诉:“他们喊着‘谢一扬不得好死’就往车上泼汽油!”
而真正的工人代表此刻被堵在派出所。民警指着监控录像冷笑:“李卫国,你儿子昨晚去解放大道干什么?”屏幕里,老厂长的独子正鬼鬼祟祟靠近公交车——那是张铁柱用AI换脸技术合成的影像。
凌晨两点,谢一扬在浙江老板的庆功宴上接过瑞士银行本票。宴会厅的电视循环播放着“专家访谈”:“扬帆集团接手后将妥善安置工人……”而现实中,客车厂千名职工被强制签署“自愿买断协议”,每人领到的补偿金还不够买半平米厕所。
尾声灰烬里的新棋局
“永康机械的尾款到账了。”张铁柱递来平板,屏幕上跳动着澳门赌场的洗钱记录。
谢一扬望向窗外,武昌的夜空仍飘着公交燃烧后的黑灰。他忽然轻笑:“告诉周明远,明天《人民日报》的评论员文章标题要改——就叫《破除旧产能需要壮士断腕》。”
机械眼红光骤亮:“工人聚集在江滩准备自焚。”
“正好。”谢一扬系上西装纽扣,“让央视去拍,记得给特写——新时代的阵痛,总要有人当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