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这牵强的理由不说,‘没谈过’这三个字,莫名戳了她一下。
盛风无法忽略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喜悦,但克制得很好,完全不露声色。
“四年你居然都没谈过恋爱?那你这四年在干什么。”
林荡闻言嘴唇动了动,“你不也没谈过。”
盛风,“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想起当年他言而无信的事,语气微嘲,“我在国外四年呢,四年间足以发生很多事,万一我谈过或者正在谈呢。”
林荡静静地看她几秒,没吭声了。
是的。
四年有一千四百多天,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遇到很多人。
他知道她在柏林没有恋爱,但不知道她回国这些天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比如昨天的沈清野,又或者是别的男人。
盛风没看到他落寞的表情,自顾自地扣上安全带,“不系安全带,撞死不负责。”
林荡扯唇,“这么报答恩人合适吗。”
盛风皮笑肉不笑的,“你还吃不吃饭了?”
林荡老实地系上安全带,“吃。”
今天休息日,路上有点堵。
车中途停了好几次,现在前方又不动弹了。
盛风握着方向盘,余光漫不经心地往身侧一掠,副驾驶的空间挺大的,但林荡的长腿这么随意一敞,莫名显得狭窄起来,而她的包包被他放在男人的左腿上,可能是怕掉下去,金属链条在他掌心束缚似地绕了两圈,链条特有的光泽,与他手臂上的青筋脉络以及如白玉般的肤色形成特别明烈的对比。
莫名有一种,嗯,奇异的视觉冲击。
盛风莫名咽了口唾沫,看了好久才艰难地挪开视线,又被他优越的侧脸吸引。
林荡搭车窗上的那只手正支着侧脸,他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是她刚才说得话太尖锐了……
盛风不由得反思,毕竟一路上他都没说话。
但那口气在她心里憋闷了四年,不吐不快啊。
算了,既然选择回国,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又有什么用。
毕竟,一直放不下他的,始终是她不是吗。
盛风艰涩自嘲的想。
前方的车已经往前走了,她徐徐踩下油门,也往前看。
到了目的地,盛风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副驾驶的林荡,老实本分地拎着她的包走到她面前。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
他停顿。
盛风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
林荡唇瓣掀动,“你现在真的有喜欢的对象吗?”
他认真的表情,让盛风有点好笑。
难道他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
一想到这样,她就舒坦很多,“怎么,对我私生活很感兴趣?”
林荡声音不疾不徐,“那个沈清野不靠谱,他昨天还要给你介绍对象,显然,他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盛风挑眉,“所以呢?”
“找男朋友得找一个认真喜欢你的。”
这人还给她讲起道理来了。
盛风淡然地抬眼,“你管我找什么样的。”
抬步朝餐厅走,没看到侧面打闹的行人撞过来。
在被撞到之前,手腕被一道力量拽住,她整个人稳稳地跌进男人的怀里。
“小心。”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
盛风羽睫轻颤,鼻尖溢满了独属于他的气息。
已经没有了昨天还隐约能嗅到的烟草味。
而今越发接近了四年前她在他身上闻到的那股气息。
清冽又温暖的。
让她很想陷进去。
“有没有伤到哪。”他眉头紧锁,检查她周身。
盛风回过神,将垂在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没事。”
然而刚走一步,就低不可闻地吸了口凉气。
昨晚上鞋跟崴断的时候,脚腕就有点不舒服,她没当回事儿;
早上踢到桌子,她也没当回事儿;
现在又崴了一下,脚腕传来针刺般的痛,她不当回事也不行了。
“崴到了?”
林荡敏锐地捕捉到她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盛风在强撑,“我没事。”
下一秒被拦腰抱了起来。
双脚骤然腾空,盛风吓了一跳。
“林荡,你干什么。”
这家餐厅很火,餐客很多,再加上两人的长相本就惹眼,现在又是这种姿势,周围的人频频扭头投来注视礼。
盛风用手挡住脸,压低声音,“你把我放下去。”
林荡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往餐厅走,嗓音散漫,“你叫声林哥哥,我就放你下来。”
话虽然这么说,朝餐厅迈开的步伐却稳健。
盛风闻言完全出于习惯的吐槽,“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无聊。”
他唇角微弯,“你也和过去一样,从来不让我得逞。”
盛风呵呵,“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得逞。”
林荡闷笑,“那我就追问一辈子。”
盛风看着他晃眼唇角的笑意,嘀咕一句,“真无聊。”
林荡提前定了包厢,由服务生带到包厢,他才把人放下来。
“林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林荡略微点头,服务生过去传菜。
缠绕在掌心的链条解下来,他把包放在盛风手边,然后屈膝在她面前,抬起她崴到的脚看。
他指尖微凉,碰到她的时候,盛风刚缩了下脚,被他皱眉握住小腿,“别乱动。”
盛风咬着唇瓣,脚腕在他掌心里。
她踝骨的位置有一圈青紫,脚背也青。
他看完她的伤,站起身,“菜上了你先吃。”
盛风仰头,“你去哪?”
“我很快就回来。”
他带上车钥匙离开。
大约二十分钟才回来。
手上多了一瓶药油和手提袋。
他蹲下身体,把手提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双白色交叉绑带的拖鞋。
然后伸手要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盛风没想到他出去是买药,把脚往后挪了挪,“我自己来就好。”
林荡没听到那样,依旧握住她的小腿,让她躲避不了,“别乱动,我下手没轻重。”
他懒懒散散的提醒。
盛风唇瓣动了动,“我自己能涂。”
这人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脱掉她那只害人不浅的高跟鞋,然后把她的脚小心地放在膝盖上。
脚被迫垫在他的大腿,盛风的脸一阵躁热。
传来的温热触感简直要了命了。
反倒是他面不改色的,为了稳住身形,左膝膝盖点地,往掌心倒药油后,两只手用力搓热药油,轻轻按在她的脚踝。
揉推的力度适中,刺痛的地方渐渐热乎起来,一点都不像没轻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