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风眼中晃动着恨意,攥紧对方领口的手止不住微颤着,在拳头落下去之前,走廊传来一阵怒吼:
“闹什么闹?你们几个在这聚在这干什么?”
“怎么那么大烟味,谁抽烟了?”
教导主任手里还握着保温杯,听到动静,挺着啤酒肚一路小跑过来。
结果就看到一个特漂亮的姑娘,那沙包大的拳头不要命似的往人脸上抡。
而高二的年级第一,那个平常最听话懂事的学霸小姑娘,此刻带着股狠劲儿,趁乱抬脚踹那人。
那个男生也不是个吃素的,还手抽盛风,结果根本打不过人家,被人反抽了一响亮的耳光。
教导主任一看这场面,把保温杯往半空一抛,赶紧冲过去把人分开。
“你们干什么!都在这干什么!打架是吧!”
“都想被开除是吧!都给我放手!”
教导主任把盛风提着男生领口的手掰开,另一只手把男生推到墙边。
“都给我站好,你们都是几班的?在学校打架都能耐了啊!”
走廊都被围观的学生堵住,教导主任手插在腰上,冲群众吼了一声。
“都回去上课,围着干什么,散开散开!”
上课铃响了,堵在走廊里的学生一哄而散。
老金头听说他们班同学打架,连忙从办公室跑过来。
先是看了眼被打的男生,那男生正用手擦鼻血,脸上那个巴掌印挺明显的,可见盛风下手不轻。
盛风和高幸两个小姑娘,眼睛红通通的,狼崽子似的死死盯着那个男生,正被教导主任教育。
老金头擦了把冷汗,连忙问教导主任怎么回事。
接着,那男生的班主任也来了。
教导主任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三个人打架,还有人抽烟。
最后,盛风和高幸以及那个男生,还有几个当时在场的男生,都被带进了办公室。
听他们的意思,还牵扯到高三的袁云越,当即把袁云越也叫到办公室。
自从在篮球场丢尽颜面后,袁云越就退网消停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稀里糊涂的被叫进办公室,得知他手底下的小弟惹了这么一档子事,更觉得抬不起头。
在教导主任的威严下,一五一十的把当初在篮球场上的算计交代了。
袁云越当时输了比赛,就没给张鹏飞结钱,结果张鹏飞惹不起家里有钱的袁云越,把这笔帐算到了盛风头上……
再加上那一巴掌的仇,张鹏飞咽不下去这口气,一直在琢磨怎么报复回去,这时候撞上了江民德。
江民德在老家混不下去,多方打听到江怀之一家人定居在桐市,就来投奔江怀之,但他没渠道、也没钱,来桐市后一直没打听到江怀之的所在地,就暂时找了个厂子混吃等死。
那天在他家喝醉后,把他家里人的照片拿出来,言辞间提到江怀之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儿,张鹏飞觉得有点耳熟,然后认出照片上的文晴,又核对了下双胞胎的信息,这才确定他是江明煦那兄弟的叔叔。
江民德一看就是个不安生的,张鹏飞故意在江民德面前吹嘘江明煦家的小卖部多赚钱,江民德听得眼红,找他爸借钱雇十几个小混混来抢店,还承诺张鹏飞一家人,拿到钱双倍还借的这部分钱。
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教导主任和老金头都挺无语的。
这个张鹏飞在里面简直像颗老鼠屎,别人家的事,他在里面蹦哒个什么劲儿。
江明煦家里的事,他们自然管不着,但这几个人违反校规,必须处罚。
张鹏飞抽烟打架、散播谣言、故意伤害同学,但考虑到学生正念高三,学校不忍开除劝退,再加上他后续认错诚恳,决定通报批评并记大过处分。
袁云越用不正当的手段去赢比赛,故意伤害同学,违反校规,通报批评并留校察看。
盛风处理问题不当,学校决定通报批评。
而高幸品学兼优,又念及初次犯错……老金头跟教导主任都不忍心处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她在场。
学校喇叭的通报批评在空旷的校园一圈圈回荡。
袁云越和盛风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高幸快步迎过去。
袁云越站在盛风跟前,挠了挠头发,酝酿好久的话到嘴边,根本没脸说出来。
原本还想追人家,结果……
袁云越嘴唇嗫嚅地说了句,“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高幸哼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像藏了刀,“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在篮球场上,你和别人一起故意绊倒林荡,现在又间接害了江明煦一家,现在盛风又被通报批评了,这些不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算了的!”
她挽着情绪低沉的盛风,错开袁云越,怒气冲冲地离开办公室。
袁云越朝她的方向跟了两步,抬起的手,想叫住她,到底没有喊出声。
低头,缓缓垂在身侧的掌心贴着裤兜里没送出去的那封信,苦涩地扯了扯唇。
其实……他是真心喜欢盛风的。
如果一开始是玩票性质的,但钢琴比赛之后,他是认真的。
他在家里认真地写了好多封情书,只是,最满意的这一封大概永远送不出去了。
高幸带着盛风逃课了。
两人坐在学校操场空旷的天台上,周围寂静无声。
从小到大,学习都是她人生规划里的重中之重,哪怕生病发烧,也从来没错过任何一堂课。
但盛风现在需要陪伴,高幸想陪着她。
盛风抱着膝盖,微微垂着脑袋,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某个点,“星星,都是因为我,是我惹到袁云越,林荡才会下战帖,如果不是那场篮球赛,他就不会受伤,也是我惹到张鹏飞,才导致江明煦和江明彦家里出事,如果不是江民德带人去小卖部闹事,你也不会在昨天晚上挡那一下,伤到后背,也不会牵扯进来……说到底都是因为我。”她把脸埋进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