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没等盛风邀请高幸一起走,高幸拎起书包就急匆匆的走了。
每天放学她都这么忙。
盛风又是一个人。
往包里塞了数学书和教辅资料,从桌洞里掏出外套随意地挂在手臂上,盛风也往外走。
前边是林荡和江明煦他们,她刻意走得慢了些,跟他们拉开距离。
江明煦手里转着球,“荡哥,待会儿篮球场?”
林荡似乎在想事情,心不在焉的,“不打了。”
“不打球回去干什么啊。”
“睡觉。”
到了自行车棚,林荡开了锁,脚搭上脚踏,另一只脚撑地。
盛风从他们面前骑车过去,但很快就被身后的几个人骑车超过了她。
江明煦从她身边经过时“哼”了声。
盛风侧目,也冲他哼了一声。
“荡哥,今后我再也不叫她盛大美女了,她就是一盛大白眼狼!”
江明煦可气了,用力蹬着自行车,“那天咱们就不该帮她!”
林荡双手握着把手,眼皮子一掀,“她怎么样,都跟我们帮她没有关系,她今天就是打你了,再遇到那样的事,作为男人也不能袖手旁观,懂?”
江明煦哼唧几声,心里认可,但嘴上不服,“那我以后再也不夸她是美女了。”
林荡扯唇,“你夸不夸人家,人家都长那样儿,不会因为你的话就变丑了。”
江明煦,“荡哥,你怎么总帮着她说话啊,咱们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胳膊肘快拐到人家肚子里去了!”
林荡骑着车,“就你废话多。”
“荡哥说得没错,就你废话多,上午你冲高幸发火不对,你给人家道歉去。”
江明彦骑到江明煦的旁边。
江明煦震惊,“哥,你是我亲哥吗,荡哥的胳膊肘拐到盛风肚子里去了,你胳膊肘拐高幸肚子里去了吧,高幸都看不起我,你还替她说话,你亲弟弟的心都被她伤成片片了!”
“她没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江明彦绷着脸,“她陈述事实而已,那题对她来说确实不难,所以,你得向她道歉。”
“哪有你这样的。”江明煦嘀咕,“而且我上午都跟她道歉了。”
江明彦,“认真道歉和敷衍道歉不一样,你去认真道歉。”
江明煦不听不听,觉得他两个哥们都中邪了一样,一用力,骑着车走了。
江明彦在后边追。
林荡没跟上去,就慢吞吞地骑着,状似不经意地往后瞧了眼。
盛风骑到了小卖部的位置停下,她又进去买泡面了。
这姑娘天天吃泡面,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林荡把车停在路边,进小卖部来牵狗,浪浪正在她脚边滚来滚去。
盛风本想揉它两下的,瞧见狗主人,把手默默缩了回去。
“走了。”林荡踢它的屁股。
没瞧见人家嫌弃它吗?
浪浪站起身抖了抖蓬松的毛,仰起大脑袋跟盛风像是道别,才屁颠屁颠地跑到林荡身边去。
刚到家,沈楠就把今天装好的饭菜递给他,林荡的手搭在上面点了点,似乎在思索什么。
从房间拿出一张便利贴和笔,在上面写了什么。
盛风听到敲门声,但打开门后,没看到人,门旁只有熟悉的保温盒。
上面贴着蓝色的便利贴。
盛风弯腰捧起保温盒,看到上面的字:
【钢琴弹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走艺术生的路?努力和天赋都是稀缺资源,别辜负这么好的天赋。】
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吃完饭把保温盒洗干净放好,时间太晚了,她打算明天给人还回去。
睡觉前,盛风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便利贴上的那句话。
他听到了她在琴房弹琴,所以留下的这句话吗?
心口像是被什么针轻轻戳了下。
盛风又失眠了。
——
六点准时被闹钟吵醒。
盛风睡眼惺忪地晃进卫生间洗漱,拎着包走出房间的时候,对面的门也正打开。
林荡单肩挎着包,依旧没穿校服,黑色短袖衬得他肤色更白。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他眉骨往上微微抬了抬,然后就轻轻提起唇角。
“早啊,邻居妹妹。”
嗓音有点早起的沙哑,他整个人都是懒散的。
盛风把门关上,冲他点头,“早啊林弟弟。”
又对围着她腿边转圈狗弯眸,“你也早啊浪浪。”
萨摩耶兴奋的“汪”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个点儿楼里大多数人都在休息,盛风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它安静一些。
它歪了歪脑袋,就乖乖地不叫了。
对于这个称呼,林荡也只是略微挑眉,和她并肩站着等电梯,余光侧落,她今天把头发扎起来了,几缕碎发随意的垂在脸侧,露出整张漂亮夺目的脸蛋,明明又丑又落时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却添了几分清冷感。
难怪在她刚进班的时候,那么多男生盯着她“哇哦哇哦”的惊叹着。
“晚上放学再把保温盒还给你。”
吃人嘴短,盛风语气别扭,“谢谢。”
林荡站在那,没看她,“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遵从沈队的指示,你要谢就谢沈队。”
盛风也不再说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口问着,“咱们期中考试都是什么时候啊?”
“一般都在十一月月初。”
电梯到了,两人前后脚走进去。
盛风站在他身前,林荡懒懒的斜靠在一侧,浪浪就乖巧蹲在两人之间舔毛。
“这么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啊。”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林荡来了句,“你那半死不活的成绩在两个月之内起死回生确实有点难度。”
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和他互怼的模式。
听到这话,盛风非但不气,还能半开玩笑的说句,“等我到了普通班,说不定你就能换个好同桌了。”
林荡轻飘飘的语气,“你可是我第一个同桌,我倒是希望你能坚持久一点。”
盛风,“借你吉言。”
林荡,“不用客气。”
电梯到了,盛风边往外走边感叹,“希望浪浪别学你的厚颜无耻。”
林荡牵着狗,在她的身后走得散漫,“除了厚颜无耻,它能勉强学一点,我别的优点它也学不会。”
盛风嘴角抽了抽,这人啊,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无比自然,但他们是朋友吗?
盛风不知道。
林荡也没想。
好像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重要。
“哎,前面是林荡吧,他怎么跟盛风并排骑车啊?他们昨天不是在班上吵架了吗?就因为江明煦那事儿,当时闹得可凶了。”
“是啊,他俩怎么一起骑车上学了。”对方揉了揉眼,“难道他们是一队的缘故?”
“啥?他俩一对儿?”
那人震惊的声音贼大,大到前面骑车的盛风和林荡都听见了。
两人齐刷刷的回头看了眼说话的那人,神色诡异。
都是如出一辙的“你有病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