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向小酒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同商会的霸道让这个小妮子气的不行,本来就为了医馆开张忙的不可开交,眼前还遇到这等狗屁倒灶之事。
小姑娘的粉拳差点没将医馆里的实木大条案给砸成粉末,看得一旁的工匠们都直夸,这妮子的一帮子力气将来嫁人了指定不会受婆家欺负。
就连那个看上去比小酒大上了几乎有五六倍的六子,也是惊得一身冷汗,暗道这姑奶奶看上去小巧可爱的样子,疯起来的劲还真够大的。看来往后这扬州城里不能惹的人里又多了一位。
张黄自觉上门求人办事,空着手终归不太好,于是路上随意买了点时令的枇杷,又顺道买了两壶最便宜的黄酒,便直奔商会孙管事的府上而去。
六子看着这位张公子准备的见面礼价值连一两银子都不到,心想今天这事多半是要黄了。
那些个大小商户去拜访大同商会的管事,要不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要不就是极为罕见的奇珍异宝,哪有像现在这样提溜着一袋水果和两壶酒就上门的?
就算自己过年走亲戚都不至于那么寒酸,这要是让商会的门房见了,能不能放你进门都两说。
要说这孙管事不愧是负责大同商会在扬州城各类事务的负责人,单从那孙府的门面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凡。
张黄一行人隔着半条街就能感受到一股奢华之气扑面而来,令人为之惊叹。
由名贵的木材精心雕刻而成的门框,图案繁复而精美,龙凤呈祥,祥云缭绕,每一刀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和无尽匠心。门扇上,涂着鲜艳的朱红漆,光滑如镜,映照出周围的一切繁华景象。
门前,两尊巨大的石狮巍然屹立,形态威猛,气势磅礴,仿佛守护着这座建筑的尊贵与荣耀。石阶两旁,种植着名贵的花卉,争奇斗艳,芬芳四溢,为这座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与雅致。
整个门面,无处不彰显着奢华与尊贵,仿佛是一位身着华服的贵族,高傲地站立在繁华的街市之中,吸引着无数过往行人的目光与赞叹。
小酒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张黄,“哥,这家人家一看就有钱,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张黄安抚道:“没事,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嘛。再说了是那孙管事先派小混混来招惹我们的,我能带着礼物上门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奢华大门内走出一位门房老头,见说话的两个人年岁不大,穿得也普通,想必是周围哪家的楞头小子。
于是语气不耐烦地嚷道:“咋呼,咋呼,净他妈瞎叫唤什么呐?惹了我家老爷休息,你们几个小孩担的起吗?”
就在张黄正要回嘴的时候,六子点头哈腰地出来,颇为熟络地和那门房老头寒暄道:“哟,王大爷,是我,六子,前几天管事大人召见,您应该见过的!”
“是你这个泼皮啊?有什么事吗?好像今天我家大人也没说要见你吧,一边凉快去,别以为能进几次这孙府就真的人五人六了,说到底不还是个底层混混!”
那门房王大爷的语气颇为不客气,显然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六子赔笑道:“这不是前几天孙管事要办的差事吗,这不就将正主带过来了。”
那王大爷瞟了一眼张黄手里拿的东西,翻了个白眼。暗道哪来的这么没眼力见的乡下人,就敢拿这些破烂来孝敬自家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穷酸样!
还没等他出言讥讽,张黄已经抢先开口:“都说了是孙管事交代的差事,你区区一个门房有什么资格替你家主人做决定?要是耽误了我孝敬孙管事,你担当得起吗?”
张黄可没闲工夫将时间浪费在应对这些下人身上,便直接言辞激烈地开骂,先别管占不占理,光是这个气势就能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门房也是被说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有人能用这么嚣张豪横的语气说着要来孝敬自家主人的话来?这到底谁在求谁啊?
门房大爷不知是真的怕耽误了自家主人的正事,也不知是想看看这眼前的青年见到孙管事的时候,到底会是个什么场景,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将几个人领进府内。
院子里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布置得一步一景,错落有致,从其中种植的不少花卉树木来看,也彰显了府上主人的不俗品味。
月季细腻柔滑的花瓣,轻轻摇曳在微风中。牡丹则以其雍容华贵的姿态傲立其间,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织锦般绚烂,色彩斑斓,彰显着无尽的华贵与典雅。
一旁,那株古老的松树挺拔如峰,枝叶苍翠欲滴,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修剪。
门房大爷将几人带至了客堂,张黄见到主位上端坐的人不由得感到惊讶。
坐着的孙管事,并不是张黄想象当中的耄耋老者或是中年男子。而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来的路上倒是听了不少王显峰关于这位大同商会管事的赞美之词。
要知道扬州城本身地理位置优越,是个多条河流汇聚之地,自然河运发达,使得扬州城在整个大夏境内都是有数的商业重镇!
自然能在这块宝地担任商会管事的绝对是能力出众可以独当一面之辈。
但是张黄到真没想到这位孙管事竟然是个女人,倒不是他歧视女性,只是觉得即便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男轻女,不过很多领域女子要闯出一片天下,那付出的努力以及体现出来的实力要比男人多得多。
想到这,张黄暗自端正了态度,提醒自己绝不能大意轻敌。
张黄一行人规规矩矩地先行一礼,将准备的礼品呈上。拱手作揖道:“晚辈张黄,见过孙管事。今日得缘登门拜访,实乃三生有幸。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孙秀揉了揉眼睛,将看了一上午的账本随意往边上一推。
她身姿端庄,眉宇间透露着岁月沉淀下的睿智与从容,却又没有男人的那种锐利和肆无忌惮。
一身朴素的却极为讲究 的宫装,透着一股独属于女性的温柔气质,那是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历经风雨仍坚韧不拔的韵味。
孙秀并没有看对方呈上来的礼物,只是挥了挥手,便有下人上来,将东西收下。
“你就是钱由由看中的那个小伙子?”
声音温柔且慈祥,给人一种邻家阿姨的感觉,并且能随时去她家蹭饭的那种。
张黄倒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会问这件事,只好顺嘴回道:“看中不看中我也不知道,不过钱老板确实给了我块玉佩,许了不少方便。”
孙秀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又耐人寻味。
“小伙子,要是想在扬州城活得久,我劝你那个钱由又说出来的话你一个字也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