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趁着拴包裹的机会,小声对潘金莲说道:“兄长路上仔细提防,这两个鸟人不怀好意,恐会在途中暗害兄长!”
潘金莲点了点头:“谢贤弟提醒,愚兄知晓了。好了,愚兄该走了,贤弟快回去吧!”
施恩双眼含泪,目送潘金莲远去。
等到潘金莲走远,看不见了,施恩才转身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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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都监府。
后堂客厅。
张都监坐在主位,张团练和蒋门神坐在下首。
张都监端起茶杯,吃了一口,看向蒋门神:“还未恭喜咱们蒋大侠,赶走了施恩,重掌快活林!“
蒋门神讨好地笑了笑:“都是给老爷看家而已。那快活林的钱,一分一厘,都是老爷的。“
张都监满意一笑:“放心,只要你忠心为本都监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蒋门神满脸堆笑:“小人多谢老爷!”
张都监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如今虽说重新夺回了快活林,但是这武松一日不死,我的心一日不安哪!“
张团练连忙说道:“大哥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押解差官方面选的是我们自己人,都有不错的身手。另外蒋忠的四个徒弟也已经赶往飞云浦,在那里提前等候,以逸待劳,这次那个武松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
张都监缓缓说道:“不是愚兄信不过贤弟,只是贤弟你上次告诉我夺了快活林的是开封府的高俅,害得愚兄还以为姓施的跟汴京的高太尉攀上了关系。“
张都监看了一眼张团练:“愚兄派人去东京汴梁,又是送礼,又是托关系,才旁敲侧击打探到高太尉根本不认识孟州牢营姓施的,这才敢放心出手。“
“如若不然,又岂能让施恩那小子猖狂这么长时间? “
蒋门神一阵尴尬:“只怪武松那厮太过狡诈,若不是小人的小妾从施恩嘴里套出消息,险些让他骗了去。“
张都监看着蒋门神:“这次总不会再出纰漏了吧?“
蒋门神拍着胸脯保证:“都监大人放心,我那四个弟子,都是小人我手把手教的,已经得了我的真传,在我的弟子中是身手最好的。那武松又披枷带锁,这次他死定了。”
张都监听了,哈哈大笑:“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今天晚上就上鸳鸯楼,一边喝酒,一边等候佳音。”
“来人哪,今夜在鸳鸯楼设宴,本都监要好好宴请我的两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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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州城外。
潘金莲和两个押解官差出了城门,向着恩州方向而去。
沿着路走了几里,渐渐人烟稀少。
深秋时节,万物凋敝,一派荒凉的景色。
潘金莲感觉腹中有些饥饿,就着路边凸起的石头,将挂在枷上的熟鹅取下一只,抓在手里,张嘴啃了一口,慢慢嚼着。
偏瘦些的差人看着潘金莲吃着熟鹅,感觉腹中也有些饥饿,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潘金莲见了,对那差人说道:“想吃还有一只,你自己取下来拿着吃就行。”
差人听了,心中一喜,就要伸手去取。
另一位高壮些的差人连忙拦住,口中说道:“饿了到前面饭店吃饭,怎么能抢武都头的吃食?”
同时看着那位偏瘦差人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正事要紧,别节外生枝。”
潘金莲见另一位差人阻止,也不强求,只自顾自吃着。
潘金莲边走边吃,走了大约五里路,把两只熟鹅都吃了。
又往前走了约莫八九里路,沿途荒凉无比,一个行人都看不到,到处是萧瑟的树叶,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叫声。
那个偏瘦的差人心中害怕,小声嘀咕道:“没走错路吧?怎么还不到?”
潘金莲听了,心生警惕,这是快要到动手的地点了吗?
潘金莲又跟着两个差人走了几里路,不见押解差人动手,却来到一处荒废的鱼浦。
鱼浦四面都是宽阔的河流,河面上一条破烂的阔板桥,桥上的木头都有些腐烂,石头柱子和石头栏杆上爬满了绿色青苔。
桥边浦上竖有破烂不堪的牌楼,牌楼匾额上依稀能看清是写着“飞云浦”三个字。
潘金莲看向前面桥头,一个人坐在大石上,身背大刀,挡住了去路。
扭头看向后面,也来了一人,身背大刀,堵住了来路。
前后两人将潘金围在桥上。
潘金莲心道:看来他们是要在这里动手。
自己披枷带锁,动作不便,动起手来要吃亏。
要是能解开枷锁就好了,于是说道:“两位大哥,我要解手!”
高壮差人用棍杖打在潘金莲身上:“桥上你解什么手?过了桥再说,赶紧走!”
说完,推着潘金莲就往前走。
潘金莲心中紧张。
虽然打架也打了好几次了,但这次是第一次一个人被人围在这里。
要是武松在就好了,最起码能壮壮胆,有他在身边心里踏实。
四下看了一眼,没看到武松的身影,心中略微失落。
高壮差人推搡了一下潘金莲:“瞎看什么?!赶紧走!”
潘金莲戒备地往前慢慢走。
这时,桥两头的汉子已经举起了刀,将潘金莲围在桥中央。
潘金莲盯着前面的汉子,小心挪动脚步。
潘金莲见前后两边人不断逼近,不由神情紧张,时刻留意着前后,防止被偷袭。
冷不防脚下拉起一根铁链,从桥下两侧跃起两个人来。
两人手握铁链两端,绕着潘金莲一转,铁链将潘金莲腰部缠住,两头被两人紧紧拉住。
潘金莲一时动弹不得。
正在此时,就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武松!今日飞云浦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完,那人举刀朝着潘金莲头部砍去。
潘金莲一低头,刀砍在枷锁上,嵌在了枷锁里。
潘金莲抬腿朝后一踢,将来人踢翻在地。
潘金莲双手一用力,枷从中间断成了两半,从潘金莲脖子上落下来,每只手上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