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忍不住的四处张望,却看见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吓的他只敢低头走,不敢再看。
幽姬轻盈地走到一处摊位前,缓缓停下脚步。只见那摊位前竖着一块木牌子,上面用鲜艳的朱红色颜料深深地刻下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消灾解难”。
在摊前倚坐的是一个面容猥琐、贼眉鼠眼的老者。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却梳理得整整齐齐,只是那油腻的发丝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舒服。此刻,这位老者正故弄玄虚地摇动着一把羽扇,仿佛自己是位超凡脱俗的仙人一般。
跟随着幽姬一同前来的宋濯,将目光投向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老者时,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而且,让宋濯感到十分不解的是,如今眼看着就快要入冬了,天气渐寒,可这老者居然还不知疲倦地摇着那把羽扇,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真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闻人仙,来活了!”幽姬随意的倚在摊位上,玉手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闻人仙原本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听到有生意上门,瞬间来了精神,一双眼睛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般。只见他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是这位小公子要算命?”
宋濯本来就对闻人仙这副模样有些忌惮,见他突然起身朝自己走来,心中更是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两大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我不算命……”宋濯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和不安。
就在这时,一旁的幽姬轻盈地走了过来。她身姿婀娜,步履生莲,只见她缓缓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落在闻人仙的眉间,那动作轻柔得宛如微风拂过湖面。
幽姬微微眯起双眸,神情妩媚而又妖娆,朱唇轻启道:“你可莫要吓坏了这位小公子~人家小公子只是想找个人保护他罢了。”她的声音婉转悠扬,犹如夜莺的歌声般悦耳动听。
闻人仙被幽姬这么一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顺势一把抓住了幽姬的手,并将其拉到自己的面前,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嗅。猥琐的笑道:“原来如此!阿四快来快来......”
老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幽姬胸前,手对着身后坐着的一个壮硕汉子招了招。
“你不是算命的吗?怎么还...还接我的活?”宋濯有些疑惑开口。
只见幽姬那如葱玉般的纤手轻轻一抽,便从老者的手中脱离出来。而老者则满脸不舍地将鼻子凑近自己刚才握着幽姬小手的手掌处,贪婪地嗅着那残留在上面的淡淡余香,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啊,小老儿我可不单单只会算命。这所谓的消灾解难嘛,自然是能够帮人解决一切令人烦心苦恼之事。”
就在这时,那个被唤作阿四的壮硕汉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老者身旁。他面无表情,神色冷峻,宛如一座冰山般难以撼动。只见他二话不说,右臂猛地一挥,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了摊位前方那块木牌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木牌顿时化作无数木屑四散飞溅开来。这一击之力竟是如此威猛霸道,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那位名叫闻人仙的老者眼见自己的招牌就这样被轻易毁掉,气得瞬间暴跳如雷起来。他一边跺着脚,一边扯着嗓子冲阿四大声叫嚷道:“赵阿四!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砸牌子!不要砸牌子!你倒好,每回让你干活,你都要砸牌子!下次你要是想试试身手,能不能换个别的东西去摆弄啊?非要拿我的牌子出气不成,你这不是砸招牌吗?哎呀呀,真是气死我了”然而面对闻人仙连珠炮似的责骂,阿四则仿若未闻一般,依旧目光冷冽地紧盯着不远处的宋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宋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阿四,竟然一拳就将一块足足有两指厚的坚固木牌瞬间击碎。他的嘴巴微张,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此刻却因过度惊讶而变得有些呆滞,只能磕磕绊绊地吐出几个字:“就……就他了……”
一旁的闻人仙眼见这笔买卖做成,心中暗自窃喜,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连忙笑着说道:“哎呀呀,小公子真是好眼光呢!阿四兄弟所修习的可是正宗的护体硬气功,有他来保护您呐,绝对是万无一失、妥妥当当的啦!既然您已经选定了,那么还请麻烦一下,咱们这儿的规矩是五两银子可以雇佣他三日。”说着,闻人仙搓动着双手,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狡猾的商人。
宋濯倒也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然后毫不犹豫地从中取出五两银子,递到了闻人仙面前:“行,那就先定三天吧,如果后面还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补交银子的。”
“小公子真痛快。”闻人仙收了银子乐的眼都眯到了一块,推了一把阿四道:“跟小公子走吧!”
阿四在闻人仙手底下算不得多厉害的,可以说是高不成,低不就。
要不也不会就他还留在黑市等着接活。
宋濯对阿四还是很满意的,就这一身腱子肉看着都安心。
“只要有人想跟我动手你就帮我把他揍趴下,只要你干的好,小...我另外给你赏钱...”宋濯本想自称小爷,又觉得在人家高手面前不要太嚣张为好。
“小公子放心,有阿四在没人能动你分毫。”阿四信誓旦旦的说着,厚实的手掌还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胸脯。
宋濯领着阿四要去昌安巷子,那里住着他几个朋友,都是同年纪的富家子弟,各个吊儿郎当。
朱祈自宋濯出府就跟在了他后头,一路上人多他没好下手,谁知宋濯竟然进了黑市,他没法子只能在外守着,伺机而动。此时他远远跟在宋濯二人身后,他看不清阿四的实力,一时间不敢跟的太紧。
“什么人?”阿四突然回身暴喝。
朱祈见二人进了巷子,怕跟丢了就跟紧了些,没成想这就被发现了。
朱祈见自己被发现也不再躲藏,一个飞跃从墙檐跃下。他蒙着面罩,手握一柄长剑,双手抱立胸前。
宋濯本是被阿四吓了一跳却没成想真有人藏匿于房檐,他胆怯的退后了几步,有些慌张的问:“你...你是何人?”
朱祈见过宋濯不止一次,为了防止他听出自己的声音特意掐着嗓子出了怪腔,“老夫看你小子骨骼惊奇,想收你为徒。你过来拜师吧!”
宋濯早先听人说过,有人用收徒的法子骗钱财,大把的银子交了出去,本事没学到还受了大罪。
“我……我呸!哪来的骗子,竟敢在此招摇撞骗!你……你可知道小爷是谁吗?”宋濯色厉内荏地叫嚷着,由于身后站着阿四,他的胆气稍稍壮了一些,甚至还冲着朱祁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面对宋濯如此无礼的举动,朱祁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呵呵,看来不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点苦头,见识一下老夫的真正厉害之处,你是不肯乖乖拜入我的门下了。”说罢,只见朱祁身形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速度快如闪电,同时伸出右手,直取宋濯而去。那只手掌如同鹰爪一般,仿佛要将宋濯一举擒获。
朱祁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宋濯大惊失色,他想要躲闪,但为时已晚。眼看着朱祁的手即将抓到自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狂妄之徒!休得放肆!”一旁的阿四大喝一声,声若洪钟。只见他迅速一挥衣袖,刹那间,他手腕上各佩戴着的三只金刚圆环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阿四毫不迟疑地朝着朱祁伸出的手狠狠砸去。
伴随着阿四的动作,一股强大的罡风呼啸而至,犹如狂风骤雨般向着朱祁席卷而来。然而,朱祁却并未惊慌失措,他脚下灵活地顺势一滑,宛如鬼魅一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阿四这凌厉的一击。
一击落空,阿四并没有就此收手。他双目圆睁,怒吼连连,再次提高嗓音爆喝道:“看招!”与此同时,他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利用手臂上的圆环,双手交替舞动,不断地向朱祁发起猛烈的攻击。每一次砸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只见朱祁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脚下步伐更是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他犹如一阵轻风,在狭窄的巷子里左右穿梭,巧妙地躲避着阿四那凌厉无比的进攻。
而阿四则手持一对圆环,气势汹汹地朝着朱祁猛攻过去。然而,无论他如何发力,那圆环每次都只能重重地砸在巷子两旁的墙壁之上,伴随着“砰砰”的巨响,墙壁被砸出一个个凹坑,碎石灰屑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朱祁目光敏锐,仅仅几个回合便已看出阿四的破绽所在——刚猛有余,灵动不足。
就在这时,朱祁看准时机,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只是轻轻一抬,便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阿四的又一次攻击。紧接着,他手腕一抖,竟将那把长剑当作暗器一般抛了出去。只见那剑身在空中急速旋转,宛如一条银色蛟龙,直冲向阿四的脖颈之处,并绕其一周。
与此同时,朱祁右手两根手指迅速而轻盈地在剑鞘上一拍,只听“噌”的一声脆响,那原本藏于鞘中的剑身瞬间弹出一寸之长。这恰到好处的长度使得剑尖刚好抵住了阿四的脖子。
让一丝细微疼痛从阿四脖子处传来,一时间他不敢再动分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而下,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阿四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道,“阁下好功夫,是在下输了。”
宋濯眼见阿四认输,吓的立刻掉头就跑,想着跑进友人家中便会无事。
朱祁岂会放过想要逃走的宋濯?只见他眼神一凛,右脚轻轻一勾,地面上的一颗石子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直直地朝着宋濯的右腿腿弯疾驰而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颗石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宋濯的右腿腿弯处。剧痛瞬间袭来,令宋濯根本无法忍受,他立刻抱住受伤的右腿,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口中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而此时的朱祁则缓缓地将手中的宝剑收入剑鞘之中,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的阿四,冷冷地说道:“滚吧!”
阿四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发现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并无大碍。经过这一番交手,他心里非常清楚,以自己这点微末功夫,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位高手的对手。
阿四满脸愧疚地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打滚的宋濯,无奈地抱拳道:“小公子,实在对不住,都怪阿四我学艺不精,烦请您日后若有空闲,前往黑市退还那五两银子吧!”
“五两?”朱祁惊呼。
这小子的功夫都值五两?早知道我也去黑市讨生活了,也好不叫那婆娘念叨我这么些年。
阿四有些茫然的看着朱祈。
朱祈察觉到阿四的目光,干咳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
“咳...咳咳...老夫只是觉得你这功夫不值五两罢了,你回去吧!”朱祈挥了挥手,示意阿四离开。
阿四如蒙大赦,抱了抱拳转身快步离开。
宋濯还抱着腿哀嚎,但见阿四跑了,心下着急,准备张嘴呼救。
朱祈看出宋濯想呼救,迅如闪电的点了宋濯的哑穴。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拜我为师,二是我收你为徒,你选吧!”
宋濯忍不住的想翻白眼,这两种选择有区别吗?
朱祈没给宋濯什么做选择的时间,直接提起他扛到肩上,施展轻功离开。
起初宋濯还有些害怕,时间长一些就觉得有意思了。
飞檐走壁这种东西,他原先只在画本里听过,如今真实体验了一把,倒是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