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见有关朱砂案的事情,皇帝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皇后,你所言非虚?”
富察琅嬅屈膝行礼:“皇上,可传唤小潘子来问话。”
其实听完皇后说的事,皇帝心中已经信了大半,但他也知道海兰是如意的人……
纠结的话还未说出口,皇帝便看向了进忠。
进忠得了皇帝的暗示,悄声退了出去。
养心殿静默了片刻,云舒轻轻扯了下富察琅嬅的衣袖,富察琅嬅阖了阖眼,朗声开口:“皇上,臣妾想,用朱砂害人的法子早在三年前就……
若是有人故意学这手法,就为了撇清嫌疑呢。”
“皇后说得对,这法子……并不是什么秘密,任何人都可能用。”
皇帝想要宣毓湖来问话,可想到这三年里毓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顿时烦躁。
“皇后,此事朕已经知晓了。你先回长春宫,朕……再想想。”
富察琅嬅抬眼看向愁眉不展的皇帝,心中又是失落的情绪闪过:“是,臣妾告退。”
……
皇帝还是担心纯妃肚子里的孩子,许太医之前就来禀报过,纯妃这一胎,是个小阿哥。
“进忠,让叶天士去给纯妃看看。
若是有什么问题……算了,看过再来回禀。”
“嗻。”进忠听着皇帝那未尽的话,似乎是想放弃还未出生的六阿哥?
钟粹宫一大清早就迎来了御前的人和叶院判,纯妃有些紧张。
可心一个劲的安慰:“娘娘放宽心,皇上这是担心您和肚子里的小皇子呢。”
苏绿筠:“是吗?”
叶天士就直白多了,搭上脉,又看了眼睛和舌苔,直接开口问话:“娘娘最近是不是失眠多梦,口舌生疮?”
苏绿筠被这话问的一愣,可心机灵回道:“叶太医,这些确实都是娘娘的症状,从娘娘有孕四个月后就有了。”
叶天士皱眉,眼睛扫视着内殿的各处物件。
苏绿筠:“本宫当初怀三阿哥的时候,也时常身体不适。叶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对?”
时隔多年,现在的苏绿筠哪能一下子想到当初白蕊姬也是口舌生疮,夜不能寐。
“不对,那可太不对劲了!”
“啊?!”
“啊!那我们娘娘…叶太医,求您救救我们娘娘啊!”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正在救你们娘娘呢嘛。
去将纯妃娘娘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东西,都拿过来我瞧瞧。”
“是,是。”
进忠安静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
两刻钟后,叶天士终于在纯妃寝殿内的烛盏台上发现了残留的朱砂。
苏绿筠听到熟悉的名字,心中紧绷着的弦“铮”的一下就断了。
“娘娘——”
“叶太医,我们娘娘流血了——”
纯妃被朱砂刺激到,差点小产了。
皇后赶来钟粹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后宫众人也陆陆续续都来齐了。
朱砂再现的消息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传遍六宫。
就连永和宫的小宫女也议论纷纷。
“你说什么?!什么朱砂!?”
当年那害人的法子又出现了,这让原本被软禁的白蕊姬失了理智,竟然直接违抗圣旨,冲到了钟粹宫。
“皇上!皇上,是朱砂,乌拉那拉氏又害人了!”白蕊姬过于激动的声音响起,皇帝蹙着眉看向原本该禁足在永和宫的白蕊姬。
海兰见皇帝要说白蕊姬,赶紧开口,不能让玫嫔就这么离开:“玫嫔姐姐慎言,娴姐姐还在冷宫,她如何能害人?”
白蕊姬顺着海兰的话想:“是啊,她还在冷宫…难道不是……”
皇帝听到这话,也歇了质问白蕊姬的话。
富察琅嬅看着海兰那装无辜引导风向的样子,心中厌烦:“朱砂害人的缘由,人人都知道。
人人也都有效仿当年乌拉那拉氏的可能。”
嘉嫔:“是啊,皇后娘娘说得对。朱砂在后宫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也不是只有某一个人可以用。
纯妃姐姐虽然遭了罪,但也不能因此断定冷宫庶人就是被冤枉的啊。”
舒嫔不知道当年的事,但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概也听懂了:“嘉嫔说的有理。”
富察琅嬅被舒嫔这突如其来的肯定噎了一下。
皇帝坐在软榻上,眉心紧蹙:“好了,都别吵了。
朕已经让人去查了。”
“此事先到这里,都别杵在钟粹宫了,纯妃还需要静养。”
白蕊姬和海兰的话提醒了他,或许这次是个机会。
富察琅嬅不是很情愿这件事就这么随意的搁置,但皇帝已经发话了,众妃嫔也只能告退:“是。臣妾等告退。”
钟粹宫朱砂一事,皇帝交给了进忠去查。
毓湖在得知这事之后,有些不甘,可也没有办法。
进忠手中的线索不多,但云舒多啊。
进忠捏着线索,不慌不忙的查了三天。
许是这件事跟素练沾了半分关系,富察琅嬅很是紧张,当晚就做起了噩梦,感染了风寒。
云舒伺候着富察琅嬅用完药,想着永琏那边许久没吸了,便出了长春宫。
“海兰蹦跶的太欢了,本想留着她,往后若是长春宫出事有个盾。可如今这盾上全是毒刺,拿着浪费力气…”云舒笑着看向进忠。
莲心站在转角处,屏息听着这话,心跳的厉害。
进忠盯着宫墙角边的粉色裙摆,轻声抬步就要上前。
云舒一把拉住进忠的手臂,缓缓摇头:“这海常在胆大,竟然敢给长春宫泼脏水,这次定要让她自食恶果。”
……
永琏:“她当真这么说?”
莲心跪在软毯上,“是。”
“聪明~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让这把火烧的再旺一些。”
永琏拿起桌上刚写下的蒹葭,随手往火盆里一扔,火焰猛的窜起,映照的他的瞳孔也变了颜色。
就在进忠大张旗鼓在后宫查朱砂一事时,启祥宫中传来噩耗。
五阿哥病危!
金玉妍抱着声音渐渐弱下去的永琪,哭的稀里哗啦:“庸医!都是庸医!”
皇上当夜宿在储秀宫舒嫔处,这时候意欢也跟着皇帝来了启祥宫。
一进殿,皇帝就看见赤着脚抱着永琪哭的直打转的金玉妍,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嘉嫔…”
“皇上!”
“皇上!救救永琪,永琪都不哭了……”
“进忠,还不去叫叶天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