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过晚饭,一家三口人加上时牵在院里葡萄架下乘凉。白大拿让白明把遇到刘道常的过程再仔细说了一遍。白明估计以后时牵要常驻自己家了,所以也就没有避讳时牵,就把事情一字不漏的向白大拿说了个清楚。但是刘道常给钱的事还是遵照刘道常的嘱托,在时牵面前没有提起。还把刘道常写的信拿出来,让白大拿过目,白大拿看完让白明把信收好,说等求雨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让白明无论如何也要去山西一趟,死马当活马医,有一丝机会就不能放过。时牵是个坐不住的人,在白明家里进进出出,各屋和院子逛了个遍,也没有注意听白明到底和自己父母说了些什么。
时牵虽然长得难看,活脱脱就是一只大老鼠的模样,但是在帝都混了那么多年,什么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非常会揣摩别人的心意。时间不长就把翠花哄得心花怒放,非要收时牵当干儿子,时牵也是非常会来事,趴地上就给翠花磕头,直接称呼翠花: “干娘”。然后叫白大拿,“干爹”。白大拿对翠花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承认了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看起来非常丑陋的干儿子。
认过干亲之后,就成了一家人了,说话更加亲密。翠花拉着时牵问起时牵从小到大在帝都如何长大的经过,时牵说的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的三人一时入了迷。
这时就听到院门外李大音高声传来:“大老鼠,你是真能吹,我来听听你吹的什么大话?”。随着院门一响,李大个吃完饭到白明家来串门了。随着李大个的加入,话题就更加多了起来,也更热闹了起来,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乘凉。
几个人谈兴正浓,突然就从北面的天空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也看到了忽明忽暗一道道的闪电。听到雷声,几个人停止了说话,每个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李大个首先站了起来对着白明激动的喊道:“大明白,看来有戏,咱们求雨真成功了。”
“那是当然,我们老白家什么时候办过不靠谱的事情。”时牵刚认亲不久,就以白家人自居了。
“下次求雨用你的血试试,看看你靠谱不。”本来听说时牵认了干亲,李大个挺替时牵高兴。但是没想到这认亲的话头还没凉,这时牵就开始以自己是白家人居功自傲了。
时牵和李大个正在斗嘴,这时就从响雷响起的东北方刮来了狂风,狂风卷起的细小的沙粒,打在人的脸上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李大个和时牵也停止了争吵,闭紧了嘴巴,怕吃一嘴的沙土。雷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把全村的人都惊醒了,在屋睡觉的都纷纷起床走出屋子和睡不着在院子乘凉的人一起感受狂风带来的凉爽,发现本来繁星满天的夜晚,现在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见了。
人们都在院子里享受这难得清凉,看着闪电一道接一道的撕裂天空,闪电亮起的时候,耀眼夺目,让人们短暂的看清眼前的景象。雷声也是由远及近,由远处的闷雷直到接近耳边的炸雷,一声声仿佛敲击着人们的心灵,震得人们胸腔发紧,好像和炸雷产生了共鸣,胆小的都已经用手堵住了耳朵。
李大个看着在潴龙河上方划过天空的闪电,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眼尖的李大个朝大家喊道:“你们快看,看潴龙河上方。”
几个人朝潴龙河的上方看去,只见随着闪电在潴龙河上方不断闪起,大家都看到了一条白色龙影出现在北方的天空顺着潴龙河由北向南飞腾而来,白龙影张牙舞爪在闪电之间穿梭,时而在闪电的上方,时而在闪电下方,每当闪电闪过,白龙清晰可见,真的是一条没有尾巴的白龙。不仅白明一家看到了,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真的是没有尾巴的白龙”,“白龙显灵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传遍了整个村落。
李大个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白龙死心眼只能从海里顺着海河进入白洋淀再顺着潴龙河回到咱们村,难道龙不能腾云驾雾直接就回来吗?”。很可惜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自言自语。
不大功夫狂风止住了,雨终于下来了,刚开始是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人们觉得这声音悦耳极了。转瞬间雨点就连成了一条水线声音也从“啪、啪”的声音,转变成了“哗、哗”的声音。
倾盆大雨瞬间而至,来不及进屋的人们被突然降临的大雨浇了一个透心凉,但是没有一个人抱怨,纷纷张开双臂迎接暴雨的洗礼。人们盼望这场雨盼望的太久了。干渴的大地尽情吸收这天降甘霖,地里庄稼也应该在这暴雨里用原本干枯的根系的疯狂的吮吸的雨水,好使自己长出丰硕的果实回报这勤劳的村民。
暴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陆续的停了,蛰伏了许久的昆虫在暴雨之后欢快的唱起了歌,钻进泥土里等了很久雨水的青蛙也钻了出来“呱呱”的叫着,仿佛在也欢迎这雨水的到来。兴奋地听了一夜雨的村民听着窗外的虫鸣和青蛙的鸣叫,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