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真挑,也不见你炒一顿给我们吃。”陈安夏倏然插话。
陈蜜儿笑了,“说的是你炒过一样。”这些菜,她一尝就知,是沈北山的手势。
她一说,陈安夏像想到什么,得意极了弯唇,“你就不知了,我现在跟山哥啊分工合作呢。”
陈蜜儿当她放屁,整天没事找事,在她耳边叨叨叨,夹着一筷子鱼肉放碗。
一旁的陈安夏就知她不知,脸上带了骄傲,挺了挺腰。
“现在啊,山哥掌勺炒菜做饭,我就负责饭后碗筷清洗和灶台清洁,我们两两搭配,干活不累,姐姐你整天不着家,肯定对家里的事情不清不楚的。”
这清蒸鲈鱼刚还挺下饭,这会被恶心得变了味,那又怎样,她照吃!
陈安夏眸子微动,太好了,她就试探下陈蜜儿的反应,见她对沈北山跟她一起配合没触动,胸口松了口气。
她就说,沈北山给她喂饭,夹菜,肯定是压迫的,不是自愿的。
陈蜜儿吃了几口饭放碗,缓缓道,“沈北山,以后多做一口人的饭,要多少餐补,你跟我说。”
沈北山:“嗯。”
陈安夏的心不舒服,跟着放碗,看了眼当鸵鸟吃饭的陈建平,一看就是又随陈蜜儿的便。
但她可贯不来她,拧紧秀眉质问。
“姐姐,你怎么不知柴米油盐,要是让你打理家,肯定把家败精光,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也不想想家里有没有地方住,你这是当家里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避难户了吗?”
“这你都操心?”陈蜜儿瞥了眼她,“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说话少嗲声,她是我娘的妹妹,是你前辈,少说话,多做事,没人当你是哑巴。
“啊?”陈安夏嫌弃瞥了眼头发发黄,一脸乌脏脏的女人,还好身上没臭味,怎么她又多出来一个长辈?
“喊声霞姐听听。”陈蜜儿管她情不情愿,这人她就留下来给她干活的,这年头,几乎不见得有人离婚,她这一插手,田晓霞离了婚,她也不好再回娘家,倒不如留下给她买苦力干活给她留饭,额外再给些工钱。
陈安夏没叫人,眼底尽是嫌疑。
“三四十岁,看着人就不正常,干吃饭,连招呼都不打,我看,姐姐你还是把人给赶了出门好,别随口就编一个借口,把不知从哪里逃荒的女人收留!”
田晓霞捧着石碗的手不停发抖,她在于家是上不了桌吃饭的女人。
今天还是第一次坐着跟那么多人吃饭,她没聋,也听出陈安夏在看不起她。
在没出嫁前,她是家里的二闺女,没少跟着她姐去田间干活,那时候她还小,做事没她姐做的多,但她少仗着上面有个姐姐,能少干点活,可那都是姐姐还在的时候,自从姐姐家里人,家里人也给她找了一户有点钱的农户嫁了,这十几年,她为于家洗衣做饭,挑水耕地,就算是临盘那一个月,她还大着肚子在河边搓衣板,洗菜。
紧张的为自已开口说话,颤颤巍巍抬起头,“我、我会、会干很多活,你、你们别赶我走……”
陈安夏冷哼,“你能干什么活,干了我还嫌你的手脚不干净。”
陈蜜儿没拦住陈安夏的说话,她这腔调,也算是暗讽着质疑她。
她自然把人护着,“她以后跟我住同一间房。”
陈安夏的脸瞬间扭曲,“姐姐,你疯了?!”
“我不睡火坑,那就让霞姐睡,以后霞姐就算我的人,只要我在,谁给她下套,我就搞谁,谁对她下阴手,我就阴谁。”
沈北山吃饭的筷子停住,剑眉微拧,陈蜜儿把人往自家房带,那他晚上就没了机会摸入她房了。
薄唇抿了抿唇,也没了胃口吃饭。
目光随意般扫过陈蜜儿,澈眸秀眉,翘鼻粉唇,鹅蛋的小脸不施粉黛,红润又透亮的脸美到顾盼生辉。她侧着脸,头骨饱满,她似乎,总在无形中隔绝他的靠近,跟他保持疏离的距离,垂在腿上的手不禁吃力握紧。
她总那样,眼里绕着别人转,鲜少围着他。
田晓霞愣了几秒,目光闪烁看向跟她姐有些相似的陈蜜儿。
单看鼻子和嘴巴像,眉眼和气势却大相径庭,她那双透亮清澈的眸子像洞察人心的尺子,眼峰带厉,看着就觉得不是好惹的人。
她的姐姐,当初是村里的村花,她当时有不少男知青追她,可她最后偏偏选了同村的陈建平。
她出嫁那天给她涂过脸上的胭脂红,不解问,“姐,你看看你长得多俊,就便宜那人了,你怎么不选城里的高知男知青,就选了个耕田犁地的庄稼汉?”
她姐说道,“他勤快,肯吃苦,还帮我干活,还孝顺我的爹娘,经常过来帮忙,虽然人现在穷了点,但村里没几个汉子比他好,就连兜里一块钱,大夏天总给我三角钱,额外还买冰棍给我,我就觉得这男人是可靠的人。”
她当初跟村里一个男娃玩得要好,可他家穷得揭不开锅,没屋没彩礼,她狠了心砍断两人的情义,选了当时还是地主家,有钱,彩礼多的于文涛嫁了。
陈蜜儿放了话,陈安夏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也不敢跟她起争执。
田晓霞回神,也算看出陈蜜儿是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沈北山却开了口,“她是离婚之妇,也不是无家可归,既然是长辈,做后辈送她回家就好了。”
“人留着给我干活!”陈蜜儿不知沈北山瞎凑什么,平常不是挺乖的人,都拍桌敲定锤的事,他还插一嘴。
眼都不带看他,放下一句话就起身走人。
“谁再问,实在受不了,就自己滚出陈家,谁动她,就是动我,吵我烦了,打完一顿再亲手赶人!”
沈北山。
她这话,明着跟他说,你不想待在这里,随便你走人,她不稀罕你在不在,要走,她一定不拦人,惹她生气了,就亲手赶人。
陈安夏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看着沈北山也在陈蜜儿那讨不到好话,她顿时就笑开了唇。
善解人意替陈蜜儿说话,“山哥,你也别怪姐姐,姐姐她人就这样专横跋扈,人向来就嚣张,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她,以后还是明节保身,少跟她起矛盾啦,她啊,以后用着人发现是偷家的,说不定就自顾自懊悔现在的决定了,你平常也有自已的事忙,还是不要多管她,让她随心做自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