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秋日,姜珏最近拍的电影上线,止雾小师弟的剧也在预热。
止雾太贴脸,宣传照一出就大杀四方。
什么叫白月光啊!这就是白月光啊!美丽!强大!博爱!却不为任何一人停留!
最最重要的是!电影和剧透的一两个片段,大家看到姜珏演技确实进步了!
演技需要天赋,但是天赋差一些的人,也可以通过笨拙的学习,一遍遍看剧本,一遍遍感悟,努力地提升。
谁在狂喜我不说。
毕竟大家都长了眼睛!有没有把观众当一回事,这是很明显看得出来的!
姜珏冬天不太接工作,他身体不太好,秦过便让李姐多把他的工作排在春夏时节。
十一月,秦过陪着姜珏回家祭拜姜家父母。
b市的气候没有A市好,又是刮风下雨,气温骤降。
气温一变,姜珏就开始有些不适。没感冒,但是有些轻微的咳嗽。
今年初秦过带他去看了老中医,说是气血两虚,脾胃不调,一些药物不能吃,是药三分毒,医生建议食补慢慢调理,还不能太过伤神动气。
其他的倒也还好,只是这伤神动气不太好注意。
姜珏看剧本认真,有时候沉进去,很难不伤神动气。
这让秦过有些忧愁,于是李姐选剧本越发谨慎,那些大喜大悲的角色很少给姜珏拿过来。
忙完祭拜事宜,秦过还要在b市待两天,有几个项目要他拍板。
姜珏早早就穿了毛衣,裹在毯子里,坐在恒远集团顶楼休息室的沙发上面上课。
最近李姐给他报了网课,每天四小时。
姜珏的学习自觉程度比秦过可是强多了。
他带着耳机听完课,秦过还在批文件和项目企划案。秦过的阅读速度很快,一页大概只停留几秒,很快划拉到下一页,要是看到很离谱的东西,还会指指点点,姜珏有幸见过几次,秦过这个人脾气挺好,很少生气,但是因为忙的很,实在是觉得有些垃圾东西送到他这里来太晦气。
看到有人把方案做的像屎一样,他还会诚恳批字:建议微波炉叮一下再喂狗。
姜珏学完了,扭过头扭头看秦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开口:“阿玄…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秦过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文件,实在是看的眼睛疼。听到姜珏问,他站起身,踱步到姜珏面前,转了个圈,让姜珏看的真切一些。
秦过笑着说:“是啊,我还小啊,长个子不是很正常?”
其实是秦过神魂的影响,他神魂太强,哪怕压制过,也会对这肉身产生影响。
眼前的人身体颀长,宽肩,窄腰,得体的西装剪裁非常优雅,将挺拔与利落展现得淋漓尽致。
姜珏站起来,发现秦过去年还和他差不多高,如今姜珏才到他眉眼。
抬手比划了一下,姜珏还没来得及吃惊,就被抱了个满怀。
秦过跟撸猫一样,把人搂在怀里,蹭蹭脑袋,手从姜珏的背一路撸到腰窝,舒服地喟叹一声。
“哥哥~”把人托着pigu一把抬起来人,亲亲嘴巴,又喊一句:“老婆~”
姜珏也没心思管高不高了,被撸到尾巴骨,立即紧张地抵住秦过的嘴:“还在公司!”
秦过闷闷的笑,姜珏不舒服,他哪里会做什么,他就是单纯坏心眼儿想逗他:“我好累,我就亲亲你,亲亲好不好~”
姜珏上当多次,寸步不让:“你放我下来。”
秦过于是把人放下来,放沙发上,凑上去吻姜珏。
姜珏没工作的时候,经常会来陪秦过上班。
谁懂啊,上班上累了,扭头看到老婆就在旁边坐着,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亲亲老婆,秦过又觉得行了,抱着姜珏不撒手,嘴里还在叽里咕噜没话找话:“哥哥,天气冷了,等忙完这一阵,我们去海边过冬。”
“好。”姜珏对他的这些安排一向非常纵容。
“你要好好的,”秦过的唇贴贴姜珏的脸颊,“你要陪我很久很久。”
姜珏摸摸他的脸,指尖轻轻触碰一下秦过耳边的一枚耳钉,笑着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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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海边城市,依旧是温暖的。
阳光,大海,自由的风。
这边的气候温暖,姜珏持续了很久的咳症才好些。
傍晚,喝了药,姜珏漱口之后,被秦过搂在怀里晒夕阳。
秦过送他的花园有人打理,永远花开如新。就像他荒芜的内心重新丰盈,开满鲜艳的花,层层叠叠,生机勃勃。
无论看多少次,他都会无限次地感动。
秦过的躺椅是专门找人定制的,能够躺下两个人,他的病好了,素了一个月的秦过又开始作乱。
姜珏被晒得浑身发软,他一下下地亲着姜珏软乎乎的脸,伸手探进姜珏的衣服里面,摩挲细细的腰肢与雪白的皮肤。
吻热烈又温柔,像天光落在姜珏身上的垂怜。
姜珏时常在想,如果没有秦过,他会是什么样的。
会疯掉吗?还是会毁灭?
可能他还是会坚定地想要做些什么,却不会这样顺遂。他要走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直至被扎到体无完肤,都没有办法获得想要的答案。
章蜜对他说,[姜先生,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美貌是一种武器。你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另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呢?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深黑不见万物的牢笼之外,只有更加深黑不见万物的深渊。
或许章自华有一点没有说错,他人的注视真的是坟墓。
站在聚光灯之下,他目之所及,全是审视。审视他的容貌、身世、来历、去处。
而他一无所有,在刑架之上被钉住四肢百骸,接受审判。
原本的计划里面,他应该接受林立洋的示好,再去利用禅天文娱的力量去和章自华碰一碰。那个狐狸眼的女人是这样计划的。
这个计划其实漏洞百出,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在那两年里,他确实得到过林立洋的照拂,禅天的总裁一般不会管一些小事,但是如果有关于姜珏,他总是会多看两眼。
大家奚落姜珏,但是大家不敢轻视姜珏。
只是那样的一种善意,在利益面前,太过于浅薄了。姜珏该受的折磨还得受。
林立洋是一个商人,他有成年人的逻辑和标准,他不会为了姜珏去得罪章自华。
后来证明,章蜜情报错误,林立洋是个直男。
计划夭折,章蜜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哄哄人?我要是有你这张脸,这些人迟早是我的裙下之臣。]
在潜移默化的推波助澜里,林立洋虽然不会和章自华对着干,但是矛盾也确实越来越多。
再忍忍吧。他们对姜珏说,可能时机就要到了呢。
他们并不在意姜珏的死活,能成功也好,不能成功也罢,痛苦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姜珏而已。
他只是一个美丽又可怜的宠物。谁指望他能做什么呢?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去了解、只要不知道、就不会受到伤害。
姜珏对自己说。
直到那场聚会来临之前,姜珏都觉得,自己就像半死不活的提线木偶。不能活,也不能死,只能僵持着关节等待着毁灭降临。
直到,少年闯进来,凶悍的冷香席卷他的全世界。
肖池和章蜜按照计划,把他和秦少的纠葛透露给章自华,营造出一种他老早就搭上秦少这条线的样子,企图让章自华因为他而盛怒。
章自华确实生气,但是他们不懂得章自华。他只是把姜珏当成一个无法驯服的宠物。
章自华愤怒,但是也仅限于给恒泰找找麻烦罢了,比如针对一下恒泰的舆论战,搞臭一下谭真的名声,再引导一下对姜珏的舆论。
电话那头的章蜜支招:[你去哭一哭,哭总会吧?哭一哭吧,秦少这恋爱脑一心疼,还不是手拿把掐?]
姜珏依旧没动静,他安静地听着,又好像没听。
但是秦过是恋爱脑这件事,好像大家确实公认了如此。
大家都以为是姜珏吹了什么耳旁风,以至于让秦过对章自华赶尽杀绝。
就连章蜜都不禁对姜珏竖起大拇指,感慨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简直是新一届魅魔转世,把秦少迷得神魂颠倒。
但实际上,姜珏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稍微松动了一下外壳,秦过就把所有的一切捧到他面前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姜珏觉得自己的余生,会成为一个坚定地有神论者。他会每一天都感谢上天、感谢天神、感谢所有他不可知的力量,感谢秦过来到他身边。他也会每一天都向上天祈祷、向天神祈祷、向所有他不可知的力量祈祷:一定一定要让秦过平安健康,顺遂无忧,永世欢愉。
哪怕让我死去也可以的。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舍不得。
谁舍得这样好的秦过呢?
爱意疯涨,欲念狂乱,所有的情绪开始汹涌。
他觉得自己真是贪心不足,怎么会爱一个人,爱到想要占有他的生生世世?
情潮如浪,汹涌在海风的波涛里。
明明已经足够满溢,却尤觉不够,要再进一寸,再进一寸,直至每一寸都属于他。
秦过热烈的温度与他交融,他们十指相扣,秦过黏糊糊地亲吻落在他的侧脸。
“哥哥~这么爱我呀?”他的喉咙里压抑不住地笑声沙哑又悦耳,手轻轻摩挲姜珏潋滟的唇色,看着这妖精一样的人在他的爱里面绽放,枝繁叶茂,炫目的快乐让秦过神魂颠倒,他含笑的凑近他耳边:“你好像要吃掉我一样。”
姜珏控制不住地含糊哭起来,因为太过充盈又太过贪心不足,他觉得自己被割裂成了两半,灵魂在贪婪索取,而骨血却满溢沸腾。
月亮缓慢地爬上来,月光如水,倾洒而下。
他们相拥,如同乘坐上一艘永无归期的船只,行驶在月光中。
摇摇晃晃。
而他是他永久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