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坐标——投入中——】
【投入成功,请主人注意接收锚点方位:请注意!锚点稳定性低于50%】
【请注意!锚点稳定性低于50%!】
秦过头还有些晕,身子却已经站了起来。
因为许久没有过实体,哪怕压制过了力量,他也不太习惯这幅肉身。故而他站起身走两步,一边在神识里面接收信息,一边检查着身体。
这身体高大,宽肩、厚背、窄腰、长腿,昂藏七尺,面容俊逸。原本还平庸的面相,因为受秦过的神魂的影响,被迅速修正,不过片刻,脸好像没有变,却一下子像换了一个人,尤其是那双眼眸,深邃而夺人瞩目,神采俊逸。
仔细看去,还能发现他的瞳孔隐约有些重影。
唯一缺憾的是,这身体还是有些消瘦,没多少肉,全靠骨架撑起,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身体亏虚,底子不算很好。
他此时在一个山头的山匪窝里头,是个山匪头子,原身机灵,原本是山中猎户之子,无田无地,父母双亡后更是无牵无挂。趁着混乱,征兵抓人的空档,直接和几个兄弟躲入深山做了匪。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中洲内部先是乱了起来,幽王根本不管百姓死活,先是一场雪灾,冻死饿死不计其数的人,后又战乱,一个月前突然说齐国和越国反了,打来了中洲,齐越两军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原主趁着混乱,带着兄弟打家劫舍,挑着一些逃难的贵族抢,又收留了一些老弱病残和走投无路的人,此时这个山间,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汇聚了两三百人,以他为首,喊他老大。他之下还有九个最开始跟着他的兄弟,再往下有百多号青壮男子,其他妇孺老幼百来余,这群人皆受原主庇护。
秦过动作很快,活动了筋骨之后,他径直离开屋子,从侧边马棚牵了一匹看起来最健壮的马,跨坐上去。
旁边喂马的秦三被吓了一跳,连忙喊:“老大,你要去哪里?”
此时天色近黄昏,日头西斜,秦过夹紧马肚,策马飞驰往山下奔走。
秦三追了两步,吃了一嘴的灰,呸呸呸地喊:“老大!还没吃饭!!还没吃饭啊——!!”
秦过没回头,在神识里面问:【方位。】
【下山往西十五里,龙潭山涧。】
【情况如何?】
【锚点失血量10%、稳定性低于50%…… 】
稳定性低于50%,相当于重伤濒死了。
秦过策马又快了几分,冷笑一声:【你怎么不等人死了再送我来?】
【……】
神识里的系统不敢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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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过策马狂奔,原本正常半个时辰的路程生生被他跑出了一刻多钟的成绩。
人还未至,只听一片厮杀和扑鼻的血腥。
龙潭山涧两方人马正在交战,秦过一人一骑的到来并没有吸引太多注意。
远远地,只一眼,秦过就认出了在最里头的那道红色的身影。
中洲太子储君服制为红色,护储的御林军穿衣是白色铁甲。另一波追杀他们的人穿着玄色的甲胄。
秦过看着山涧里面的那一抹艳丽的红色。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白如金纸,鬓发凌乱,一张面皮实在好看过分,哪怕隔得老远,也能遥遥窥见他那精致眉眼。
秦过座下这一骑是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匹站在高处长长嘶鸣一声,压迫力十足,吸引了底下人不少目光。
红衣储君仰头望来,那双纤细的眉眼在黄昏之下如笔墨画痕,风流婉转,落笔尽态极妍。
饶是秦过在时监局看过不少美人,也被这漂亮的人晃得眼前一亮,但下一刻又被那双眉眼里满溢出的情绪所吸引。
真奇怪,明明是一串数据,居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强烈到几乎要冲破这层精致妖冶的皮囊,灼烧灵魂一样的炙热。
秦过看了两息,策马往下跳,十余米的距离,骑下的马儿嘶鸣却不敢反抗,稳稳落地的瞬间,马鞭划拉一扯,卷起一个玄甲战士的脖子拖到马前。
秦过说:“我来的匆忙,没有带兵器,你的刀借我一用。”
说完,夺了那玄甲战士的刀。
那人被马鞭勒住脖子,嘴里发出喝喝的乱叫,秦过颠了颠手里的兵器,不太满意,于是一刀割开了那玄甲士兵的喉咙。
如此动作,敌友已分。
秦过把尸体丢下,拿着刀杀进人群里。
山涧里不好纵马,因为是连日逃窜,大家都是潜伏低行,追逐的骑兵押后,故而大家都没有马,这个高大的男人策马而来,在残阳如血的山涧里,挥刀朝人奔来,一时间恍若战神下凡,威武得吓人。
之间那红衣少年咬牙避开旁边一人刺过来的刀,手法狠厉地划开叛军的脖子,血刺啦一声溅出来,落到他的半个身子上,少年来不及躲避,身后又一刀劈过来,他头下意识反手劈去,刀与刀相撞,少年明显力竭,被撞倒在地。
混乱之中,有人喊着“保护殿下”。
御林军与叛军拥挤着冲那身红衣而去,少年在地上翻滚两圈,捡起地上的刀,回身的时候又划开一叛军的胸口。
“殿下!!”御林军用身子给他挡了一刀,半边脖子被劈开,血溅到他的身上。湿热的触感让他作呕,少年只觉得满目都是红,就那一愣神的功夫,身后一凉,一柄长刀从他的肩膀砍到背心,他压抑在喉咙的一口血噗嗤喷出。
他脚步一软,栽倒在地。
怀里的包裹哐当一下滚出来,红衣少年脑海里混乱着,身体却下意识爬了两步,将包裹塞回怀里,再抬头,就见一玄甲战士冲着他高高举起刀。
少年咽下一口血,腥臭夹杂着甜味,让他的喉咙如刀片在割。
哪怕在此时,他的那双眼眸也是亮的灼人,如同残阳之下唯一的一抹光,里面透露着幼狼一般的凶狠。
好像死亡并不让他感到惧怕,带给他的只有不甘。
下一秒,面前玄甲人头高高抛起,挥刀的动作还没变,那断头处刺啦一声涌出一片灼热的血,淋了他满面之上。
最后一抹天光没入黑暗,模糊的黑暗之中,少年看不清马上之人的脸,只感觉到血色中这人高壮得骇人。
“殿下——!”身后御林军的声音很遥远,
那马上的人长鞭一卷,少年被拖上马,秦过将人拉进怀里。
马匹的体积太大,在人群中施展不开,不过瞬时,这匹马就挨了几刀,疼的嘶吼。
秦过扯过缰绳,顺着力道提起马的前蹄子,撞破包围圈的同时,还踢死了两个人。
秦过还在安抚马匹,下一秒,一把精致的匕首戳着秦过的下巴而来,秦过往后一撤,这才避免了被少年一刀从下巴戳进脑子的悲剧结局。
刀锋凌厉,贴着秦过的脸划过去,交错的时刻,秦过被那少年眼里浓郁的情绪晃了眼。
一击不成,这红衣少年还想挣扎,秦过一边皱眉,一边将怀里的人双手按死抵在马背上,夺过太子手里的匕首。
这一打岔的功夫,又有人戳了一刀马屁股,马儿疼的呜咽,差点把秦过和这少年甩出去。
“我来救你。”秦过说着,在马疯狂的嘶鸣中往旁边一扭,甩开马屁股上的刀,又一手勒住缰绳控制住马匹。
“别怕。”他又说。
怀里的人被迫安静下来。
秦过低头看他,人被反剪双手按在马背,一片艳红之间,他的后背从肩膀到腰身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还在涓涓往外流血。
伤口很深,但是这少年一语不发。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秦过一掌劈晕这孩子。
秦过指了一个方向,对被血染红的差不多的御林军说:“那边跑!”一边又挑了几个人的头。
他如杀神转世,刀刀致命,一时间骇得那群叛军后退,趁着这功夫,死伤惨重余下不过数十人的御林军快速集结,列队,迅速的往他指的方向跑去。
天彻底的暗下来,秦过骑在马上,环抱着怀里的人,这才松了半口气。
至于为什么说是半口,因为怀里这人几乎浑身都是血,除了那些敌军的,还有他自己的。
秦过在神识里问:【能治吗?】
【能,……但请您不要使用超过本位面所允许使用的力量,会加重位面崩坏。】
秦过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