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去上班的路上,有些心事重重的。
但一到了医院,她立即把其他事情全都抛在脑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为病人看病诊治。
另一边,陈建国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头有些疼。
但他还没睁开眼睛,手就摸到了旁边的温香软玉。
现在沈如意跟他回来了,婚后他们也第一次圆房了。
以后,他们可以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好好过日子了。
他心里只觉得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他没睁开眼睛,而是伸手一捞,准备把旁边的温香软玉捞进怀里。
但他大手刚碰到那柔软的身体,那身体就娇羞的扭了一下,随即他耳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建国哥……”
陈建国瞬间脊背发凉,全身僵住。
他蓦地睁开眼睛,看见苏玉珍的那一瞬,他弹跳起来,直接跳下了床。
“玉……玉珍,你……我们……”
苏玉珍眼睛一眨,眼圈儿已经红了,她一双眸子泪水盈盈的看着陈建国,“建国哥,昨晚上你喝多了……
你放心,我不要你负责,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你走吧,呜呜呜……”
苏玉珍说着,便把脸撇向了另一边,压抑的哭着。
陈国建仔细的回想昨晚,他只记得他去了沈如意那儿,沈如意说要跟他好好吃顿饭,好好谈谈。
然后,他喝了不少酒,之后,他就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他昨晚却是跟人发生了什么的。
他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他。
但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沈如意,是他的合法妻子,但如果不是沈如意而是苏玉珍……
陈建国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完了,全都完了!
他沉默的把胡乱甩在的地上的衣裳捡起来穿。
苏玉珍虽然是面对着墙的,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盯着陈建国的一举一动。
见他什么都没说,只顾着穿衣裳。
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万一陈建国真的打算提上裤子不认账,不对她负责,那她……
眼看着陈建国已经把衣裳穿好了,她抿紧了唇,想着她还能以退为进的说点什么。
但她还没开口,陈建国先说话了,“玉珍,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玉珍松了一口气。
陈建国大步离开了苏玉珍的宿舍。
幸好这时候宿舍里的同志几乎都已经上班去了。
并没有人看见他。
陈建国脸色冷沉的回到家。
他把沈如意之前写的那份离婚申请书找出来。
再看那申请书上,沈如意签下的力透纸背的名字,似乎通过那名字都能看出沈如意想跟他离婚的决心。
他闭了闭眼,忍着心里的疼痛,把他的名字也签了上去。
心里默默说道:“小意,对不起。”
想到昨天他都已经跟沈如意谈好了,沈如意都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最后又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只觉得他一颗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的痛。
但不管怎样,他昨晚跟玉珍已经……
他之前已经辜负了沈如意,要是现在再辜负玉珍,那他还是人吗?
他紧紧的捏着那份离婚申请书,快速往部队走去。
他刚走到何政委办公室门外,就听见办公室里闹哄哄的。
他停下脚步,准备等里面的人出来,他再去交离婚报告。
毕竟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不想太多人知道。
然而,他刚在墙根下站定。
就听见里面传来“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同时,何政委愤怒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去把陈建国那个混账东西给我叫过来!”
陈建国心里一跳。
何政委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难道昨晚他跟苏玉珍的事情,何政委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眉心拧了拧。
觉得如果何政委当真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事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沈如意昨晚不是真心跟他和好。
而是在算计他!
要不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在沈如意那儿跟沈如意吃饭喝酒,最后却会从苏玉珍床上醒来。
而且他一醒来,何政委就知道他的事情了。
他发狠的捏了捏手里薄薄的离婚申请书。
沈如意!
她好狠的心,好狠的手段!
何政委的警卫员出来喊他的时候,看见他那一脸凶狠的表情,心里也惊了一下。
回过神来才说道:“陈营长,你来了啊。正好,政委找你呢!”
陈建国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冲警卫员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进去。”
陈建国一只脚刚踏进政委办公室,何政委看见他,手里的搪瓷缸子就重重的往办公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
瞪向陈建国,怒斥道:“陈建国,你干的好事!咱们部队的脸,全都让你丢尽了!”
陈建国被骂得有些发懵。
但他下意识的就反驳道:“政委,我是被沈如意陷害了……”
“我呸!”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就带着一股怒气在跟政委告状的群众,更加愤怒了,猛地一口就啐在了他脸上。
陈建国猝不及防,老乡的那口浓痰,喷了他一脸。
他脸色难看得不行,只感觉面皮都火辣辣的。
“领导,这就是你们培养出来的干部?咱们这么多人亲眼看见所见,亲耳所听,他都还要蒙蔽您说是他媳妇儿陷害他!这种人就不配当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更不配当干部!”
“就是……”
……
人民群众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陈建国也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是沈如意算计他以后,来告状了。
原来不是。
是他娘今天一大早跑去给沈如意跪下了,想给沈如意施加舆论压力。
又对这些老百姓出言不逊,把问题上升到了阶级矛盾的高度。
陈建国心里恨得不行。
本来他就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他那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娘别找事,没想到他娘还是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他也不敢计较刚才是谁吐了他一口浓痰了。
赶紧低三下四的向大家伙儿道歉,“大叔大婶们,真是对不住。是我娘说错了话,我替她给大伙儿赔礼道歉。”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说尽了好话。
又说他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他一直是为他农民的身份感到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