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前村小卖部的阿姨聊了一会儿,对村子里的情况也了解个大概。
我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穷’。
如果只是穷,对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后来村子还闹鬼了。
据说闹鬼是从一户叫老孟的人家开始,他家在村子最边缘,靠近村后的小山。老孟两口子加上儿子、儿媳和三四岁的小孙子五口人一起居住。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家一夜之间几乎全被杀死。
当然,老孟的老婆没有死,但是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疯了,口中不停的大喊‘鬼啊、鬼啊….’
而老孟一家四口都是被利刃砍断了头颅,后来治安局也来了,但是这种案件侦破起来非常难,他们带走了老孟的疯老婆,后来便没了消息。
村民虽然迷信,但是看到老孟家被利刃砍断的头颅,大多对于闹鬼的说法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毕竟,厉鬼杀人,哪里还需要动刀。
但此事过去没几个月,村子里另一户人家又发生了同样的事,也是一家三口被杀,唯一活下来的未成年女儿也变成了疯子,口中同样是大喊‘闹鬼了….鬼杀人了….’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是当第三户人家再次遭到灭门以后,村子里的人们就没办法淡定了。
村长带着村民代表,和镇上交涉了几次,案子始终没有侦破。村子里一时间人心惶惶。那些在外地有亲戚的,开始陆续搬离村子。那些没有亲戚的,年轻一些的就外出打工了,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
那三次以后,虽然村子里没有再发生过凶案,但是那些人出去了便没有再回来。如今,村子里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人、还有妇女孩子。
虽然我不知道那三起案件究竟是什么人作案,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不是鬼怪所为。
和阿姨聊着,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饭了,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肚子里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虽然很饿,但是我兜里的钱早已经不见了,根本没有钱买吃的。得知了村子里的境况,我也不好意思和小卖部的阿姨要吃的。
阿姨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窘况,她淡淡笑道:“小伙子,还没吃饭吧?我那锅里贴着饼子呢,马上就能吃了,如果不嫌弃,就凑合吃点吧?”
我一听,顿时大喜。
“谢谢,阿姨。我还真有点饿了。”我有些难为情的低声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听清楚没有。
她做的饼子并不是纯玉米的,她说是玉米和黄豆混合面的,但是磨面的工艺比较粗糙,味道虽然很香,但是口感却比较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再也吃不到当年那个味道的玉米饼子了。
我一口气就着咸菜吃了三个大饼子,直到打保哥才停下了干饭的工作。
吃饭的时候,阿姨也和我说了一些她的事情。她的公婆已经过世了,娘家父母还健在。她老公和儿女也出去打工了,她留下来就是为了守住这个家,让一家人能有一个根。
吃饱饭,我想离开村子赶往镇上去打电话,但是阿姨说她明天要去镇上进货,她有一辆摩托车,明天可以带我去镇上。
已经走了半天山路的我也累了,想到多等半天有车可以蹭,也就答应留了下来。
晚上,阿姨在这个小店里住,主要是看着那些东西防止半夜招贼。这个年代的农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被她安排到了自己的家里。
虽然住的火炕,但是显然她不经常生火,火炕也没什么温度,好在她给我拿了棉被,夜里倒也算暖和。
但是,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痒,于是便伸手挠了一下。但是这一下,我的手竟然触摸到了一些东西。
细长的,柔软的,是头发!
我的第一想法是,那个小卖部的阿姨半夜过来占我便宜。但是随即我就想到那个阿姨是短发。那么,这个长头发是谁的?
屋子里没有电灯,蜡烛在我睡觉前已经被我吹熄了,乌漆墨黑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我大着胆子顺着头发往上摸去,很快就摸到了一个人的头顶。
那一头的秀发,是个女人无疑。我继续往她脸上摸去,触感冰凉。
我的手一个哆嗦,那个人竟然躲开了。我以为是我的动作惊动了她,于是我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
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房间来的?”
仍旧是黑暗与寂静,我终于按捺不住了,我伸手往旁边抓去,想要把她揪过来问个究竟。但是我一把往旁边抓过去,然后就抓了个空。
我赶紧用手在旁边的位置上来回摸了一下,这里没有任何被褥,只有床单。而且也没有任何温度,显然不像是有人睡过的。
正当我疑惑之际,我的手再次触摸到了那团头发。我稍稍用力一带,那团头发竟然被我扯动了。
这个力度,明显不是薅住别人头发的感觉。我的手再次往前一探,摸到了那个冰凉的下巴,随即,就摸到了下巴下面的腔子。
“卧槽,人头!”
我连滚带爬就从炕上滚到了地上。
那个正躺在床上的,千万不要伸手去乱摸,太可怕了。
我急忙念咒,打开了阴阳眼。眼前的视线瞬间明亮起来,我抬头往炕上看去,一颗人头正静静躺在那里,黑乎乎的脖腔子朝着我这边。
我念了好几遍静心咒才让自己安静下来,如果不是我心脏好,就刚才那一幕,足以将我送走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旁边的旧木凳子防身,随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鸡毛掸子轻轻的将那个人头给反转过来,让她的脸朝着我这边。
当我看到她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后背上不由的感到一股凉意。
“王小丽!”
我紧张的脱口而出。我明明亲眼看到王小丽在那个洞穴里被砍头,但是她的头颅怎么会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