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具体的……只有‘使者’大人清楚……”黑石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我们……我们不是唯一的……还有别的‘使者’……在别的地方……”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急促地说:
“但……但我知道下一个关键节点……就在……就在凛家的……黑曜石矿脉!”
这话如同冰锥,狠狠扎进凛尘心底!
黑曜石矿脉?
那是凛家立足的根本,是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底!
这群阴沟里的蛆虫,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凛家头上!
他猛地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已经彻底失神,抖成一团烂泥的周灵儿。
现在,他才算彻底明白,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单单是被推出来挡枪的蠢货,更是那帮邪教徒嘴里,用来搞什么狗屁仪式的关键“祭品”,一把用活人血肉铸成的“钥匙”!
就在这时,濒临崩溃的黑石,仿佛油尽灯枯前的最后挣扎,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凛尘。
他脸上硬生生扯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嘶哑的声音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尊主……已经……盯上你了……他知道……你的‘不同’……”
话音未落,黑石脑袋猛地一歪,气息彻底断绝。
破庙里死寂一片。
只有风从破窗灌入的呜咽,还有周灵儿压抑不住,细细碎碎的哭泣声。
尊主?
知道我的“不同”?
凛尘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他知道什么?
知道老子是穿来的?
还是知道系统?
妈的!
凛尘盯着地上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旁边,周灵儿的颤抖从未停止。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椎骨一点点往上爬。
“尊主?知道我的‘不同’?”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胸口一股邪火混着杀意直往上冲。
(这帮搞邪教的,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
(是系统不小心露了馅?还是有别的猫腻?)
“黑鸦。”
凛尘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黑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这里,处理干净。”
凛尘指了指满地的狼藉和血污。
“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尸体,全部处理掉。”
他的视线落在抖得快要散架的周灵儿身上。
“这个女人,还有黑石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对短刀,带回去。”
“派人看死了。”
“是。”
“去查那个所谓的‘尊主’,还有‘夜夫人’教派。”
凛尘的声音如同寒冰。
“所有相关的线索,就算把地皮刮掉三尺,也给我挖出来!”
“明白!”
凛尘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迈出破庙。
地宫的秘密,黑石死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像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回到凛家庄园,天色已经蒙蒙亮。
周灵儿被直接扔进了防卫最严密的地下密室,黑鸦亲自带人看守。
凛尘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黑曜石矿脉……凛家的命根子。
这帮邪教徒,目标明确得吓人,渗透的程度,也远超他的预料。
(皇宫里那位,对这邪教到底知道多少?)
(昨晚宫里闹出那么大动静,又是刺杀又是劫囚的,他不信老狐狸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还有,叶凌汐配的那玩意儿……效果怎么样?)
(老狐狸修为深不可测,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难受一下。)
果然,第二天下午,宫里的传召又来了,跟催命符似的。
还是李公公,脸上那笑容堆得比上次还满,亲自带人过来的。
那份过度的客气,反而让人心里瘆得慌。
“凛世子,陛下宣您觐见,御书房问话。”
(又来?)
(这老狐狸,是真打算把我当驴使,榨干为止啊。)
凛尘心里骂骂咧咧,脸上还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有劳公公。”
再次踏入御书房,那股子沉闷压抑的气氛,比上次还要浓重几分。
皇帝周渊端坐在龙椅上,脸色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凛尘悄悄动用【反派探测】扫了一下,立刻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
【目标人物:周渊】
【状态:灵力运转略显凝滞(疑似药物残留影响),精神高度戒备,猜忌程度加深……】
(呵,叶凌汐那药,看来还是起点作用了。)
(虽然没能把这老狐狸直接放翻,但也够他喝一壶的。)
凛尘心底冷笑,面上却做出更加惶恐的姿态,规规矩矩跪下行礼:“臣凛尘,叩见陛下。”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份平稳之下,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赐座。”
凛尘谢恩坐下,屁股尖沾着凳子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凛尘,”皇帝慢悠悠地开了口,“昨夜宫中遇刺,朕听说,你反应不慢,还顺手拿下了几个刺客?”
(来了,老狐狸开始钓鱼了。)
凛尘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后怕和惭愧。
“回陛下,臣当时也吓懵了,纯属侥幸,侥幸而已。”
他语气带着点惊魂未定。
“那些贼人太凶了,臣也是运气好,没缺胳膊少腿。”
“哦?运气好?”
皇帝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依你看,这些无法无天的刺客,什么来头?”
“臣愚钝。”
凛尘先给自己垫了一句,才小心翼翼地回话。
“臣看那些人的身手打扮,有点像西域那边流传的邪门歪道。”
“他们做事鬼祟,下手狠毒,不像是一般的江湖恩怨,倒像是……”
他故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想要颠覆我云境江山的亡命徒。”
他直接把黑石那伙人定性为“西域邪教余孽”,既能和周灵儿的出身对上,也能把水搅浑。
“而且,”凛尘适时地皱起眉头,透出几分忧虑,“那些刺客居然能在皇宫夜宴动手,甚至还能接应同伙跑掉,行动这么精准,胆子也太大了……”
他话头一转,声音压得更低。
“臣斗胆猜测,这事儿恐怕牵连不小,说不定……宫里有内应。”
“内应”两个字,他咬得格外轻,却像根针,精准地刺向了皇帝最敏感的那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