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立交桥下的积水泛着油污的虹光,秦明的解剖刀划开防水布时,腐肉与玫瑰精油混合的诡异香气扑面而来。警戒线外,林当用鞋尖碾碎半截口红,猩红色膏体在雨水中洇开血丝般的纹路——这是本月第三具被玫瑰花瓣覆盖的女尸。
“死亡时间72小时,但尸斑呈现矛盾分布。”秦明的手套抚过死者锁骨处的青紫淤痕,“尸体曾被冷冻后二次解冻,凶手在调整腐败进度。”
林当忽然蹲下身,警用手电照亮尸体右手指缝。在那些暗红色甲油剥落的边缘,隐约可见荧光数字“7”的印记,像是某种夜光涂料的残留。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物证袋,却发现秦明早已用镊子夹起一片半融化的冰晶——那是尸体口腔里取出的干玫瑰花蕾,花瓣脉络里嵌着微型电子元件。
“定向声波发射器。”秦明将冰晶举向路灯,“凶手用特定频率震动尸体组织,伪造肌肉痉挛痕迹。”
解剖室冷光灯下,林当突然按住显微镜:\"死者小脑皮层有灼伤痕迹,像被激光笔直射过。\"
\"不是激光。\"秦明将切片放入质谱仪,\"是地铁LEd屏的蓝光波段,连续照射超过72小时。\"
显示屏突然弹出警告——尸体耳道内的纳米磁粉排列成二维码,扫描后竟是二十年前未破的\"玫瑰沉尸案\"卷宗编号。
林当的后颈渗出冷汗。她认得卷宗照片里那枚玫瑰金耳钉,此刻正别在现任刑侦队长夫人的耳垂上。
23:17分,林当独自闯入停运的3号线隧道。手电筒光束扫过潮湿的墙壁,突然照见某处涂鸦——用玫瑰精油绘制的dNA双螺旋,螺旋末端钉着三枚不同色号的口红。
当她伸手触碰时,整条隧道突然震动。末班车从黑暗深处呼啸而来,车头灯照亮驾驶室:本该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戴着玫瑰面具的身影正举起遥控器,液晶屏显示着\"4\/7\"的猩红计数。
林当心中一惊,本能地转身想跑。可末班车的速度太快,眨眼间便到了她跟前。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撞上时,列车却在离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戛然而止。
戴着玫瑰面具的人缓缓站起身,从驾驶室走出,一步一步朝着林当逼近。林当握紧手中的手电筒,警惕地盯着对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当大声质问。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缓缓摘下了玫瑰面具。林当震惊地发现,面具下竟是刑侦队长。
“你……为什么?”林当难以置信。
“二十年前的‘玫瑰沉尸案’,我母亲是被冤枉的。我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让他付出代价。”刑侦队长声音低沉,“这几起案件,不过是我引出真凶的手段。”
就在这时,林当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秦明打来的。“林当,我发现了新线索,真凶另有其人……”
秦明的手指悬停在解剖台的无影灯下,镊子尖端夹着一片半透明的玫瑰花瓣。花瓣边缘的锯齿状裂痕在显微镜下显露出精密刻蚀的电路板纹路——这是第三代纳米级声波发射器,警用装备库去年刚列装的新设备。
凌晨1:47分,秦明站在地铁检修库里,冷光灯照亮了那辆编号G1998的退役列车。林当的警靴碾过散落的玫瑰花瓣,突然在驾驶座下方摸到块粘稠的物体——半凝固的人体脂肪包裹着地铁司机铭牌,编号与二十年前失踪的末班车司机完全一致。
“这不是简单的模仿作案。”秦明用紫光灯扫过控制台,暗红色荧光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每道划痕间距精确到0.3毫米,组成一张由玫瑰刺勾连而成的人体神经网络图。
解剖室的警报器骤然响起。第四具尸体在法医中心冷库自动解冻,死者右手紧攥着融化的干冰,掌心渐渐显露出荧光数字“6”。林当突然发现死者耳后的玫瑰刺青在升温后变色——那竟是周明远年轻时在警校的学号。
“调取1998年所有关联人员的生物样本!”秦明的骨钳突然停在死者第三根肋骨内侧,那里刻着微雕版的龙番地铁线路图,5号线终点站被替换成殡仪馆坐标,“凶手在给我们画埋葬自己的地图。”
“凶手在给尸体‘调频’。”林当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死者小脑皮层的灼伤痕迹被三维重构,蓝光波段形成的焦斑竟与地铁线路图上的3号线完美重合,“他在用整座城市的地铁系统当凶器。”
地铁隧道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林当的配枪卡在锈蚀的检修门缝隙里,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涂鸦时,整片dNA双螺旋图案突然开始渗血。玫瑰精油混着人血的气味中,她听见背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二十年前失踪的列车正在黑暗中缓缓启动,车头灯上缠着新鲜的白玫瑰。
驾驶室里,戴着玫瑰面具的身影举起遥控器。林当看清那人脖颈处的疤痕时,警务通突然收到秦明的紧急传讯:“所有死者的线粒体dNA…都和你有相同的母系遗传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