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场声势浩大、排场拉满的接风宴终于落下帷幕,各大媒体记者收获颇丰,豪门贵妇圈也有了全新的谈资。
不难预料,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城上层圈子的关注焦点都会聚集在沈家这两位千金身上。
散场时,沈老爷子亲自出门送别姜阳一行人。
目送姜阳上车驶离庄园,沈老爷子原本平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转身返回休息室。
沈司辰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和沈聿白带领众人对庄园进行了地毯式的全面搜索,却依旧毫无头绪。
“人已经逃走了。”
沈司辰得出结论,语气沉重地说,“他应该混在宾客当中,可惜我们无法确定他的身份。”
被打晕的佣人还未苏醒,不能指认。
沈司辰咬了咬牙,对方是仗着他们不能公然对所有赴宴宾客进行搜查,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不管怎样,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恐怕不会再有后续进展了,说道:“先把这件事压下去,千万别走漏风声,你去和小白说一声。”
沈司辰点头应道:“好。”
……
另一边,姜阳的车行驶在公路上。
姜瑷和几名富家千金约好去会所聚会,已经提前离开了。此刻,车内只有姜阳和司机两人。
“停车。”
姜阳突然出声命令道。司机一脸疑惑,但还是踩下了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姜阳坐在后座,双腿交叠,神色镇定从容,抬眼看向司机,冷淡地说道:“下车。”
司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车内,姜阳眼神变得凛冽,视线向下移,落在某处,沉声道:“滚出来。”
只见后座下方缓缓爬出一道虚弱的身影。
正是藏匿许久的许珂。
沈明姝猜得不错,他的异能仅能进行短距离空间传送。
但他并未躲藏在沈家庄园,而是藏进了姜阳的车里。
不管沈家派多少人在庄园内搜查,都没人敢对南洲洲长的车下手。
许珂喘着粗气,捂着重伤的手臂,脸色惨白地靠在座椅上,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模样狼狈至极。
姜阳见状,震惊得不禁失声:“你这是怎么回事?”
许珂额前的头发早已被冷汗浸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冷笑着说:“……没想到,居然阴沟里翻了船。”
“许珂!”
姜阳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但又顾忌司机就在车外不远处,便压低音量,咬牙道:“你让我找机会帮你接近沈家人,我帮了,可你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
究竟是谁能把一名A级实验体伤成这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
姜阳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方才沉稳的姿态荡然无存,刺耳的质问声在后座的狭小空间里回荡。
许珂不耐烦地闭上双眼,嘴唇毫无血色,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沈明姝的那一脚,废掉了他一条手臂,再加上为了逃走强行使用异能,遭受了巨大的反噬,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
许珂咽下喉间涌起的腥甜,用嘶哑的声音威胁道:“放心,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这句话刚刚出口,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听到这句威胁,姜阳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森冷彻骨,眼底涌动着仿佛要毁天灭地的风暴。
车外,司机站在一棵树下,点燃一根烟,一边吹着冷风,一边等待姜阳的命令。
突然,背后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姜阳那张冷峻如霜的脸。
“开车!去医院。”
秦城,异能专科医院。
提前接到通知后,院长带着各科室主任严阵以待。
“快快快!送抢救室!”
“拿呼吸机!”
“ct呢!动作快点!”
姜阳大步流星地跟在医护人员身后,看着许珂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中”三个字亮起,姜阳站在医院走廊,全然不顾以往沉稳风度的形象,直接揪住院长的衣领,声音阴沉地说道:“他绝对不能出事!”
院长用手腕扶了扶下滑的眼镜,急忙说道:“姜洲长,您、您放心!”
心里却慌得不行,里面那位究竟是什么人,竟能让姜洲长如此失态?
姜阳松开手,院长腿软得差点跪倒在地。
姜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目光阴冷地盯着手术室的门,那眼神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竟敢威胁他,真是好得很!
几个小时后,特级看护病房。
明净宽敞的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医护人员全被姜阳支走了,此刻整间病房里只剩下他和病床上的青年。
突然,病床上的人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眸。
许珂毕竟是A级异能者,即便精神力耗竭,遭受异能反噬,自愈能力依旧十分强大。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姜阳面色阴沉地站在病床前。
姜阳冷笑着开口:“恭喜啊,你没死成。”
“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许珂轻笑一声,闭上双眼,麻醉药效还未褪去,先前那噬骨钻心般的剧痛已然消失,沈明姝的那一脚却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动作被不断放慢、拉长,最后定格。
对死亡的恐惧如潮水般后知后觉地涌来,铺天盖地。
再次睁开眼时,许珂眼底满是触目惊心的恨意。
他舔了舔嘴唇,语气中充满了恶毒的杀意:“……沈迟言和沈明姝,必须死!”
姜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谁?”
许珂抬眼看向他,神色有些癫狂,狞笑着重复道:“我要你杀了沈迟言和沈家那个刚找回来的乡下女!”
姜阳胸膛剧烈起伏,气得脸色铁青:“你疯了吗?你知道沈迟言是谁吗?整个南洲的豪门世家加起来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一个人,你居然让我去杀了他?”
“许珂,老子是有把柄在你们手上,但老子可不是蠢货!”
姜阳讥笑:“沈迟言出身中洲顾家,和白塔关系密切,你觉得我能动得了他?”
“只怕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都奈何不了他分毫!”
姜阳怀疑他伤到的不是手臂,而是脑子。
谁知,许珂冷笑一声:“姜阳,别怪我没提醒你,沈迟言不死,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姜阳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吴伟才打算去南洲边境视察,这次去沈家赴宴,就是为了把他手里的那些东西交给沈迟言。”
“他手里捏着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许珂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向姜阳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况且,南洲边境藏着什么秘密,你我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