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舒沉默地听完乔渺的故事。
乔渺忽然问道:“叶小娘子,你当真愿意让我替你料理这里?”
叶倾舒:“嗯。”
乔渺表决心:“我一定不会叫叶小娘子失望。”
叶倾舒露出了点点笑容:“那你这是算应下了。”
乔渺:“是,但郎君和主母那边…”
叶倾舒:“我已经与官人说过了,官人应下的事儿,尤娘子应不会多加阻挠。”
离开相扑馆时,乔渺冷冷地瞥了一眼底下那男子的身影,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回去路上,叶倾舒特意去了一趟银楼,要了一套最好的头面。
叶倾舒:“这是孝敬尤娘子的。”
尤氏看着那一副上好的头面两眼发光,喜不胜收:“哎呀,叶小娘子怎如此客气。”
叶倾舒:“尤娘子持家有道,为人随和,这是一点儿小心意而已。”
尤氏乐呵呵收下了。
她虽不能出席各种贵宴,但也有些交好的娘子,偶尔能出去会会面。
这一副头面戴出去,指定要羡慕死其他娘子了。
叶倾舒对着宋枭道:“官人,乔小娘应下来了。”
宋枭:“好。”
叶倾舒定定看着他,欲语还休。
宋枭似是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叶小娘子,有事儿便说。”
叶倾舒:“日后乔小娘定是要时常出府的。”
宋枭:“知道了。”
叶倾舒:“我还想斗胆问一下我爹娘还有哥哥如何了?”
“一切安好。”
叶倾舒喜色:“是,多谢官人。”
乔渺时常出入府邸,引起了雪信的注意,她去到主母院子,打算找尤氏问个究竟。
尤氏对每个人都挺热情的,端水端得特别平:“雪信姑娘来啦。”
雪信:“尤娘子,乔小娘近来怎么常常出入府里?”
尤氏端着笑:“我忙不过来,交了一些事儿让乔小娘替我照料一二,是禀过四郎的。”
雪信面上闪过疑惑:“是吗?可乔小娘到底是妾室,这样出出入入的,只怕旁人会说府里规矩不严,会连累郎君的名声。”
尤氏暗道,都是佞臣了,宋枭哪有什么好名声啊。
“乔小娘是宋郎的妾室,与四郎没有多大关系,她这样要连累也是连累宋郎而已。”
何况,宋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氏无奈:“而且这事儿在四郎那儿是过了明面的,我总不好朝令夕改吧。”
茶楼里,卫凌按时赴了约。
魏凝:“卫御史。”
卫凌淡淡地问:“魏小娘子寻我何事?”
魏凝:“卫御史与叶小娘子曾有过婚约,难道就这么放下了。”
卫凌冷硬得仿佛不含丝毫感情:“旧情已逝,魏小娘子不妨直说。”
魏凝:“卫御史不如与我合作,我有一计,各取所需。”
卫凌半眯起眼睛:“你可知惹怒宋枢密的下场?”
魏凝:“卫御史若不想涉水,那便算了,我只取自己所需的便可。”
卫凌斟酌片刻:“魏小娘子,说罢。”
魏凝笑了:“看来卫御史还是舍不下叶小娘子啊,放心,卫御史要做的事情不多。”
过了几日,卫凌邀了程南絮相见,之后,程南絮便邀了叶倾舒出游。
叶倾舒掀开帘子,望向外边逐渐偏僻的景色:“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程南絮有些躲闪:“要去见一个人。”
叶倾舒放下车帘子,眼皮一跳:“不会是卫凌吧?”
程南絮不敢看叶倾舒的眼睛了:“是。”
叶倾舒:“是他要你这么做的?”
程南絮:“以前的事情,他说他要给你一个解释,望你能给个机会。”
叶倾舒叹气:“以前的事情,还解释来做什么。”
而后,她又道:“而且怎么定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程南絮:“卫御史说,人少的地方,才不好叫宋枢密发现,不然宋枢密只怕又难为你了。”
她认真道:“阿舒,你利用宋枭的法子太危险,你还不如利用和卫御史残存的情义,让他帮忙。”
叶倾舒无奈地望着程南絮,程南絮太单纯了,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卫凌在意情义,当初就不会闭门不见了。
宋枭这阵子帮了她不少忙,那些事儿,卫凌是不会替她做的。
就如不顾官家震怒,派人去解救她的爹娘。
卫凌是她爹教出来的,太正直了,而且他的名声和他的前途,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所以叶家被定了罪后,她去求他时,他才会那么冷酷无情。
不像宋枭,宋枭是个佞臣,他站的位置也很高,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前途,甚至不在乎官家的震怒。
她不信宋枭帮她时,会没有顾虑到自己会面临的处境。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还因此落了一身伤回来。
即便如此,宋枭也没有迁怒到她的身上,还愿意继续帮她。
她似乎一点点发现宋枭隐秘的心思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如今都更相信宋枭一些。
马车停了,外边传来卫凌的声音:“叶小娘子可否出来一见。”
叶倾舒坐着没动,程南絮拉了拉她的手:“阿舒,试试吧。”
叶倾舒掀了帘子,卫凌眼睛一亮,面上漾着柔情。
反观叶倾舒甚是冷淡:“卫御史如此煞费苦心,想说什么便说吧。”
卫凌:“可是我利用了程小娘子,你不高兴了?”
叶倾舒想叫他不要啰嗦,此时,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伙人来,看样子像是强盗。
因是出游的缘故,叶倾舒并没有带多少侍从,显然卫凌也是如此的。
强盗什么话也不说,提刀直攻叶倾舒所在的马车,玉醉和藏春守在马车边。
“小娘子,快进马车里。”
程南絮微微慌张:“怎么了?”
叶倾舒握住她的手:“有人袭击,无事,别怕。”
外边,卫凌携带侍从在抵挡。
藏春干脆立断:“劳烦卫御史顶住,我们先护送小娘子先走一步了。”
卫凌:“什么?”
他一回头,藏春高高扬起马鞭,策着马,架着马车冲向了人少的地方。
强盗想来断马,玉醉掏出了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粉末。
趁着强盗们挡脸时,她下了马车,上去一人一脚,踢开了一个缺口。
卫凌:“等等!”
马车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只留下了滚滚灰尘。
卫凌暗骂一声:“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