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晨雾还未散尽,黄鹤楼的飞檐已挂满东瀛武者的“武运旗”。林羽站在牌楼前,玄清剑穗在晨风中轻摆,扫过石阶上用尸毒粉画的三途川图案——那是伊贺流用来召唤亡灵的邪门阵法。华敏穿着藏青色改良旗袍,袖中暗藏玄清门的“引雷符”,每走一步,鞋跟都会碾碎一枚试图破土的式神纸人。
服部半藏站在黄鹤楼第三层飞檐,左眼蒙着渗血的绷带,腰间挂着七枚青铜蝉形蛊罐。他抬手间,七只寒蝉振翅飞出,翅膀上竟印着玄清门《洗髓经》的运功路线——正是十年前从沪海偷走的残页。“玄清门的小崽子,让你见识下‘寒蝉十二式’!”他的声音混着蝉鸣,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羽指尖抚过剑柄,突然想起师父在剑穗里暗藏的玉简:“上清剑诀,始于观竹,终于观心。”他望向楼下的竹林,竹叶在风中舒展的姿态,竟与服部半藏的剑势暗合。玄清剑出鞘三寸,剑气已震碎最近的武运旗,露出旗面下用中文写的“玄清叛徒”四字。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四个字,直指当年沪海之战后失踪的三师姐。
“你认识我师姐?”林羽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曾在玄清门后山见过师姐的剑痕,与眼前寒蝉翅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服部半藏怪笑一声,绷带崩裂,露出空荡荡的眼窝:“三岛由美子吗?她的心头血,可是养了我十年的寒蝉呢。”他拍出掌风,七只寒蝉突然膨胀成血色巨蝉,翅膀扇动间洒出尸毒粉,在地面腐蚀出骷髅图案。
华敏低喝一声,展开手中令旗,地面升起太极光阵,将尸毒粉困在八卦中央。陈九皋带着龙组队员从两翼包抄,手中喷着玄清门特制的“驱毒水雾”。林羽趁机制出“竹枝剑指”,十二道剑气如春笋破土,直取巨蝉的“命门”。但寒蝉翅膀上的《洗髓经》纹路突然发出金光,竟将剑气一一弹开。服部半藏的笑声混着蝉鸣传来:“小崽子,你师父的剑招,我们早就破解了!”
冷汗从林羽额角滑落,他突然想起玄清子掌门在他下山前说的话:“若遇强敌,便想你第一次见山涧竹影的模样。”闭目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玄清山后竹林的晨雾,竹枝在风中弯曲却不折断,露珠顺着叶脉滚落的轨迹,竟暗合天地自然之道。
再睁眼时,林羽眼中倒映着黄鹤楼的琉璃瓦,却似看见万竿修竹在风中舒展。玄清剑完全出鞘,剑身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竹影,正是上清剑诀的至高境界“观心剑”。第一剑挥出,寒蝉翅膀上的《洗髓经》纹路寸寸崩裂;第二剑掠过,服部半藏腰间的蛊罐纷纷炸裂;第三剑直指对方眉心时,林羽却突然收力——剑刃停在离对方咽喉半寸处,映出服部半藏眼底的震惊与不甘。
“你杀了我吧!”服部半藏嘶哑着开口,“寒蝉蛊已经反噬,我活不过今晚。”他扯开衣襟,胸口纹着三岛由美的名字,周围爬满蛛网状的紫斑。林羽收剑,指尖按在对方眉心,用“太乙神针”延缓蛊毒:“说,我师姐在哪里?”服部半藏惨笑:“伊贺流总部的‘三途川地宫’,她……她被炼成了‘人柱蛊’。”他从衣领里扯出半枚玄清门玉佩,裂痕处刻着“清”字,正是三师姐的信物。
华敏突然指着黄鹤楼飞檐:“羽哥,瓦当!”林羽抬头,发现每片瓦当上都用尸毒粉画着卦象,合起来竟是“地水师”卦——主兵戈、内奸。陈九皋脸色大变:“不好!这是调虎离山计,武协总局的档案库……”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正是总局方向。苏晓的短信同时发来:“东瀛人用幻术伪装成龙组队员,抢走了1998年的沪海卷宗!”林羽握紧玉佩,突然感觉掌心刺痛,玉佩裂痕中渗出的血,竟在地面画出指向东方的箭头。
众人在黄鹤楼后园的竹林里,发现了半块残破的石碑,上面刻着“玄清门俗家弟子之墓”。泥土下露出半截剑柄,正是玄清门特有的云纹雕饰。华敏蹲下身,拨开草根,露出石碑底座的小字:“乙酉年,十九弟子护经往西,遭伊贺流伏击,无一生还。”她抬头时眼中泛起水光:“这是我师父常说的‘十九枯骨’,原来葬在这里。”
回到华敏的总裁办公室,林羽看着监控里被劫的档案库,突然发现劫匪袖口闪过的云纹——正是玄清门内门弟子的标志。“是周明远。”他低声道,“他刚才用的云雾茶,茶渍在杯底形成的是伊贺流的‘寒蝉纹’。”想起在总局会议室,周明远袖口的唐门袖箭刻着“三途川”的暗纹,他的语气愈发冰冷,“十年前的沪海之战,他可能就是出卖情报的内奸。”
陈九皋突然推门而入,怀里抱着从劫匪身上扯下的半片衣襟,布料上绣着“玄清癸字七号”——正是玄清门俗家弟子的编号。“我查了档案,癸字七号在1998年就该战死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也就是说,伊贺流一直在用我们的人炼尸……”
电话突然响起,是医院传来的消息:被林羽救下的忍者伤员醒了,第一句话是:“玄清门的秘典,在东瀛富士山的……”话未说完,便七窍流血而亡,指甲缝里塞着半片樱花。
华敏突然握住林羽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平时高了许多:“羽哥,我申请和你一起去东瀛。”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云纹刺青,“当年师父救我时说,玄清门弟子的劫数,从来都是一起扛的。”
窗外,江城的霓虹照亮了黄鹤楼的飞檐,林羽望着远处江面上的货轮,玄清剑穗在夜风中轻摆,扫过桌上的半枚玉佩,发出细微的清鸣。他知道,红尘的第二劫,正等着他与身边人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