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武道协会的鎏金匾额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冷光,林羽握着染血的太极吊坠跨过门槛时,守在门口的两名壮汉突然伸手拦路。他袖口微振,两股暗劲如春风拂柳般化开对方攻势,玄清门「绵云手」的柔劲让壮汉踉跄后退,面上却不显分毫。
“南派太极宗师伤人致残,武协不该给个说法?”林羽扬了扬手中装着淬毒铜钱的证物袋,声音清朗如钟。昨日陈玄风在地下拳场的视频已被匿名传到网上,此刻武道协会门口聚着不少举着手机的记者,镁光灯在他素色道袍上跳动。
二楼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中年男子身着唐装扶着雕花栏杆冷笑:“玄清门的小友好大威风,我南派太极传承百年,岂是你空口白牙便能抹黑的?”此人正是武协副会长李弘文,陈玄风的同门师弟,袖口绣着的太极图边缘泛着暗红,与陈玄风吊坠上的邪纹如出一辙。
华敏踩着细高跟从保姆车里下来,黑色西装外套下是剪裁得体的真丝衬衫,她冲林羽微微颔首,将一叠文件递给门口的记者:“诸位,这是地下拳场的投注记录,还有陈宗师与东南亚地下钱庄的资金往来。”镁光灯顿时转向她,李弘文的脸色瞬间阴沉。
林羽趁乱闪身上了二楼,指尖银针抵住李弘文后颈:“贵会章程第三条,‘不得私通邪修,坏武道清誉’,李副会长记性不好?”他另一只手展开从陈玄风身上搜出的降头术图谱,纸页上的血手印在阳光直射下竟缓缓蠕动。
李弘文额角冷汗直冒,突然掌心翻涌暗劲:“小道士找死!”他施展出南派太极「借力打力」,却发现林羽的内劲如泥牛入海,毫无反震之力——这正是玄清门「以柔克刚」的至高境界。银针轻轻刺入风府穴,李弘文浑身僵硬地跪倒在地。
“现在,该请李副会长带我们去见武协会长了。”林羽拍了拍道袍,仿佛方才只是随手折了枝柳条。华敏走上前,指尖划过李弘文袖口的暗红纹路,忽然凑近他耳边:“听说贵会最近在争亚洲武道大会的承办权?要是让国际武联知道你们包庇邪修……”
会长办公室的檀木大门突然打开,年过七旬的周明远拄着龙头拐杖走出,目光在林羽手中的吊坠上一顿:“玄清门的小友,此事确是我武协监管不力。”他转身瞪向李弘文,“即日起,南派太极门暂停注册资格,陈玄风交由警方处理。”
记者们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林羽却注意到周明远袖中藏着半块刻有梵文的玉牌——与陈玄风吊坠上的邪纹同源。他正要开口,手机震动,玄清子的消息弹出:「虎狼环伺,莫信虎首蛇尾之言。」抬头时,周明远已转身进门,门缝里闪过一道黑影,袖口绣着的竟与李弘文同款暗红太极。
“林大师好手段。”华敏递来一瓶矿泉水,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划过,“不过周明远的办公室里,我闻到了和陈玄风同款的血腥味。”她压低声音,眼影下的淡青显示出彻夜整理资料的疲惫,“刚才递资料时,我在他桌上看到了‘江北重工’的竞标书——那是我下周要争的地皮。”
江城的日头正毒,武道协会门口的石狮子投下长长的阴影。林羽望着远处街角突然熄灭的烟头,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转身混入人群,后腰处鼓起的轮廓分明是把短刀。他忽然想起师父说的“红尘十八劫”,第一劫刚破,第二劫的刀光,已然在暗处闪烁。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明晚八点,临江阁三号包厢,有人想和小道士聊聊玄清门的丹术。」发件人地址显示为“江北重工”,华敏的睫毛猛地颤了颤。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所谓“坐山观虎斗”,怕是这虎与狼,早已盯上了他们这两只初入红尘的羔羊。
华敏忽然轻笑,指尖在他道袍上拂去一片柳絮:“走吧,先去吃顿好的。听说临江阁的清蒸鲈鱼不错……”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却在转身时不经意地勾住他的袖口。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林羽手背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极了玄清门典籍里记载的,那抹最动人的红尘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