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清晨,调查村子的一行人就匆匆开始行动。
在去往傻女孩家的蜿蜒小道上,江凌峰满心忧虑,孕妇那苍白憔悴的面容、谨小慎微的动作,像烙印一般刻在他心头,疑惑与担忧交织,令他步伐急切。
陈心怡同样满心疑虑,回想着昨晚在他们家中的种种细节,看似平常却又处处透着古怪。
而邓耀祖和胡静却显得极为随意,他们觉得赵辉重男轻女的观念在这村子里似乎是常见之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俩跟来纯粹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当他们抵达赵辉家门前,江凌峰抬手敲响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院门才慢悠悠地打开。
赵辉看到他们,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这大早上的你们过来干什么?”
江凌峰赶忙赔上笑脸,说道:“大哥,我们就是来串串门,顺便看看昨天那位大嫂。”
赵辉不屑地冷哼一声:“有啥好看的,她能有啥事儿。”说着,就要关门。
江凌峰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伸手挡住了门,急忙说道:“大哥,实在不行,我们帮你们打扫打扫房子,也算是尽份心意。”
可任凭江凌峰好说歹说,赵辉态度坚决,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屋内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虚弱而又痛苦,一听就知道是孕妇发出的。
这声音让江凌峰心中猛地一揪,也更加坚定了他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大哥,你听大嫂咳嗽得多厉害,我们说不定能帮上忙。”江凌峰焦急地说道。
赵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不耐烦,大声吼道:“不用你们管,她就是有点小感冒,休息几天就好。”
说着,他加大了关门的力气,‘砰’的一声,他们四人就这样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被拒之门外的陈心怡和江凌峰站在原地,满心的不甘。
陈心怡压低声音,小声开口:“不能就这么算了,里面情况肯定不对劲。”
江凌峰沉思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位敲门,说不定赵辉看你们两位是女生就能放你俩进去。而我和邓耀祖偷偷从后面翻进去……”
没等江凌峰说完,邓耀祖急忙打断:“哎等等,偷鸡摸狗的事我们俩可不干,要干你俩干。”
江凌峰的话被硬生生地噎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
而一旁的陈心怡,此刻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小声开口:“没……没事,那就咱俩干吧……”
江凌峰看出陈心怡紧张与害怕,连忙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安慰道:“不用紧张,有我在呢。”
紧接着,江凌峰绕到房子后面,一个助跑,双手抓住围墙边缘,用力一撑,便轻巧地跳到了围墙上面。
而此时,陈心怡也敲响了院门,赵辉听到敲门声,明显不耐烦地、气冲冲地大步走过去。
赵辉猛地拉开门,满脸怒容,看到只有陈心怡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不善:“又来干啥?剩下的那三人呢?”
陈心怡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地说:“我就是担心大嫂,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至于他们都回去了……”
赵辉的目光在陈心怡身上肆意打量了一番。
当陈心怡鼓足勇气微微抬头看过去,就看见赵辉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和色眯眯的表情。
这让她心里一紧,直犯恶心,差点忍不住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江凌峰在后面顺利翻进院子。
落地时他尽量放轻脚步,快速躲到一旁,院子里杂物堆积,显得十分杂乱。
他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子靠近。
透过窗户看去,他并没有看见那个孕妇和女孩。
无奈下,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始寻找,每走一步都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而门口的赵辉并没有让陈心怡进去,而是和她闲聊起来,言语间开始变得轻浮起来。
可这让陈心怡更加害怕,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赵辉交谈,拖延时间。
至于邓耀祖和胡静则是在这附近溜达,村民看见他俩都热情地打招呼,甚至有些人还给他俩拿了自己做的美食叫他俩品尝。
这时的江凌峰总算找到那位孕妇了,他透过窗户往里看。
只见那位孕妇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正艰难地在厨房忙活。
她每挪动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双手微微颤抖着,在灶台边忙碌。
而她身旁那个傻女孩在一旁呆呆站着,只见那女孩的衣服变得破烂不堪,脏兮兮的,衣角还破了个大口子,露出了纤细的胳膊,上面还有些淤青的痕迹 。
这时,赵辉的母亲,那位大娘迈着大步走进了厨房。
她眉头紧皱,目光冷冷地扫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孕妇,扯着尖细的嗓子嘟囔道:“动作快点,别磨蹭,这点事儿都做不好。”那语气里满是嫌弃与不耐烦。
孕妇听了这话,本就瘦弱的身子猛地微微一颤,双手动作愈发慌乱起来。
慌乱之中,她一个不小心,碰到了灶台上的碗,‘哐当’一声脆响,碗摔落在地。
大娘见状,脸瞬间变得扭曲,整个人暴跳如雷。
她二话不说,伸手朝着孕妇的胳膊就用力拧去,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这么多年肚子也不见争气生个儿子出来,现在连个碗都拿不稳!我家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把你娶进来,养你有什么用!”
而一旁的小女孩,眼眶中早就蓄满了泪水,小身子快速冲过去,死死地抓住大娘的胳膊,嘴里带着哭腔,不停地重复着:‘妈妈’。
她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哀求,试图阻止奶奶继续伤害妈妈。
大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更加恼火,她用力一甩胳膊,将女孩甩到了一旁。
女孩瘦小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手肘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瞬间磨破了皮,殷红的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看见这一幕,江凌峰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他也顾不上什么隐藏自己。
猛地用力推开门,冲进了厨房,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娘、孕妇以及门口的赵辉都被吓了一跳,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江凌峰。
大娘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着,她冲着江凌峰叫嚷道:“你谁啊!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赵辉也回过神来,他满脸怒容,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过来,伸出手一把揪住江凌峰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从哪来的?怎么还敢在我家里撒野,信不信我揍你啊!”
江凌峰毫不畏惧,他用力一挣,挣脱了赵辉的钳制。
还没等他开口反驳,一声痛苦的呻吟传了过来,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孕妇捂着肚子,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