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见江宛瑜面露难色,立刻握住她的手,对睿雅说道:“长公主,我夫人刚刚忙完西晋这边的事,实在需要好好休息。况且,这箭伤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们北凉人人都善骑射,区区箭伤,军中医师难道都不会治?”
睿雅看向秦昭,无奈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军中医师都试过了,他们都说睿罕德这箭伤伤及肺腑,所以落下了咳疾。如今睿罕德每天都是咳咳咳,有时还咳血,我这也是害怕。”
顿了下,她看向江宛瑜,眼神巴巴可怜求道:“宛瑜,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她说的是看在朋友的份上,请求帮忙。而不是说看在睿罕德是为你挡箭的份上。
江宛瑜看睿雅这般恳求的态度,心中有些不忍。
她轻轻拍了拍秦昭的手,示意他不要再拒绝了。
“我可以答应你去看看睿罕德的伤势,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睿雅一听,连忙问道:“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江宛瑜看向秦昭,亲昵地抱住秦昭的手臂,道:“如果要去齐界城的话,我家将军要陪我一起去。”
睿雅吁了一口气,“嗐!我还当是什么条件。就这,完全没问题的。我对秦将军的为人信得过,更何况如今天下太平,两国是盟友,秦将军此去就当是考察两国互市贸易。”
她贴心地连由头都替他们想好了。
许崇闻言,想到自己在北凉那些时日帮着睿雅整顿互市,确实是该去考察下结果。
他思虑片刻,道:“这样,我也跟着去。将军陪着夫人就行,考察的事情交给我。”
秦昭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还得是军师啊。”
简直就是神仙队友。
因为要去齐界城,所以江宛瑜要带上些医药箱以及一些日常用品。
秦昭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怎么全是玄色、深蓝的衣裳?”
他转头看向也在整理东西的江宛瑜有些无奈地笑道:“绾绾,我竟找不出一件浅色的衣衫来。”
江宛瑜放下手中的药瓶,走到他身旁,拿起他举起的深色衣袍,打趣道:“你平日不是都喜欢深色的嘛,怎么突然嫌弃起来了。”
秦昭将衣服一丢,将江宛瑜抱在怀里,低声道:“这不是要去齐界城吗?我是绾绾的夫君,绾绾生得娇美,而我常年征战沙场,风吹日晒的,显老。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我也想与你穿得相称些。”
江宛瑜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又觉好笑又觉得甜。她想起自己箱笼里上回带来却都没怎么穿的淡雅衣裙,抿唇一笑:“那现做也来不及了,要不,我们到了齐界城去互市逛逛,买两件成衣?”
秦昭闻言,点头,“甚好。”
准备好了出行的东西,秦昭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江宛瑜与睿雅便在营地外围走几圈打发时间,睿雅聊起了西晋的事情。
江宛瑜道:“说来,还得感谢你和睿罕德的相助,否则西晋也不会这么快退兵。”
睿雅摇头,自责道:“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害得你落入奇宥手中,万幸,他没有伤害你。”
说到奇宥,江宛瑜神色闪过一丝晦涩,自奇宥退兵后,她便没有再见他。
如今凌川已死,他要是想活,必定要解了同生蛊。
恐怕也是要了他半命吧!
不过,她不会同情他。
她看向睿雅,淡然道:“其实是孟荀把我带走的,也亏得他及时出现,否则,我和睿罕德还有军师恐怕都会死在铁赫部下的冷箭下。”
“孟荀?”睿雅很是意外,“他和奇宥成一伙的呢?”
江宛瑜摇头。
睿雅:“那他么会跑到北凉的地界来把你给掳走,”
她对孟荀这人的品性还是比较认可的。
江宛瑜疑迟了下,思虑一番,然后把她到西晋后发生的事情同睿雅说了一遍。
睿雅听得震惊不已,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摇头道:“真没想到西晋的朝堂如此波谲云诡,啧啧!比北凉王廷还要复杂,凌川那人竟是如此阴险之人。还好你医术高明,捏住了他的命脉,否则……”
她及时住口,没再说下去。
江宛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她会经历这些惊险的事情,是因为她的医术。
但她能在这些惊险的事情中全身而退,亦是她的医术。
她目光望向前方的山峦,颇有感触地道:“孟将军忠义两全,若不他极力促成,这战恐怕停不了。”
顿了顿,她又想到雪奚的遭遇,不由叹气:“这世间的女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有美貌有智慧却还是过得艰难,这世道呀!对女子太苛刻了。”
睿雅虽然没见过雪奚,但她听说过西晋王后是位美人,而且还聪慧过人。
就是没想到凌川人面兽心,会这般对待人家。
可能同是女子吧,所以即便是未曾谋面过,只是听了关于她的寥寥几语,便心中共情了。
“幸好这凌川死了,不然被你治好后,可不得又折磨她。好在以后她的日子能好过些了。”
江宛瑜附和:“是啊!以后她的日子都是好日子!”
晌午过后,一行人启程往齐界城走,而大军则拔营回邬城的军营。
与西晋这些年的纷纷扰扰终于告一段落,战士们也终于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傍晚时分,秦昭等人终于抵达齐界城。
睿雅邀请他们去公主府住,被秦昭婉拒了。
睿雅知晓他的担忧,也就不再坚持,待许崇安排在南萧商队街道的一家客栈住下,她才离开。
互市商贸繁华,入了夜后,整个小镇的街道都挂上了各色各样的灯笼,热闹非凡。
此行秦昭没带什么人,就他们三个,外加四名影卫。
一行七人在客栈用了晚饭后,秦昭便带着江宛瑜去街上看热闹去了,顺便买几套显年轻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