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洒满院子,平时安静的国公府后院大清早便在秦昭的指挥下忙碌了起来。
“库房里最好的狐狸皮袄、布匹、还有珍贵药材都装车。”
“熊飞,你清点珠宝银钱。怎么没看到熊檽和连翘?”秦昭看向正欲离开的熊飞。
以往熊檽都会跟在他左右,今日却没见到人,就连连翘也没见着。
熊飞回:“回公爷,我哥大清早就出门了,说是有万分重要的事情。哦!连翘姑娘也一道出门了。”
秦昭闻言,没作细想,摆手道:“行了,你赶紧忙你的事去。”
昨晚圣上召各部大臣议事,西北边境有点小异动,恐生大的变故,便命他三日后回邬城。这不一大清早起来,便开始着手内务打点。
他实在不忍扰了夫人的美梦,毕竟这去邬城路途遥远,她怕是再难睡个好觉了。
因着昨晚泡了药浴,半夜又允着秦昭胡闹一番,江宛瑜这一觉睡得很沉,只不过迷迷糊糊间听到秦昭在吩咐着这,吩咐着那,好似要搬家,她才惺忪着醒过来。
穿戴洗漱好出了门,穿过拱门便看到她的夫君正指挥着府上的所有奴仆全都在搬东西。
江宛瑜一时间有点迷糊,嗓子有点哑,她清了清嗓子才喊道:“怀谦。”
秦昭闻声立刻看了过去,“绾绾。”随即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这是在干什么?”江宛瑜看着院中忙碌的奴仆,问道。
秦昭牵起她的手往回走,喊管事妈妈去把早膳送来。
“绾绾,我们要回邬城了。”
江宛瑜脚步一顿,侧身看向秦昭,看到他一脸的亏欠,以及隐隐愤怒,“西北边境有异动,尤其是西凉边境,萧长靖简直混账至极,该死!”
江宛瑜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昨天还在和表姐说起这事,今天便…
她心头微闷,轻声问:“什么时候出发?”
家国天下,她理解他。
“后天。”
江宛瑜看着他深沉的模样,知道他心里觉得亏欠了她。
于是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庞。
常年风吹日晒雨淋的,这养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稍稍细嫩一点点,马上又要变回那个皮糙肉厚的糙将军了。
“将军,我们并肩同行。”
秦昭陪着她又吃一碗养生粥,两人驾车回了江府。
江府,江老爷和夫人正在正厅接受连翘的跪拜,江夫人眼里含着泪光,面上却是带着笑。
当年,她嫁到王城没多久,青州水患后出现瘟疫,朝庭派太医院带药材去治疫,两人新婚,她也想顺道回趟娘家,所以便跟着去了青州。
只是没想到青州之行,向来身强体壮的她在当地找治疫的药草时被毒蛇咬了,又感染了瘟病,更要命的是有了身孕。
按理这个孩子留不得,可是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能狠心不要。
江经年更是拼了一身医术,解了她的毒,又治好她的瘟病,又保下了孩子。
而连翘和银花便是她在青州时收养的孤儿。
转眼,便是二十年了,这两个傻丫头终于愿意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连翘,以后一定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江府亦永远是你的娘家!”
苏锦云扶起连翘和熊檽,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看着熊檽,交代道:“熊将军,连翘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熊檽那张冰山脸难得的动容,看了眼泪水盈眶的连翘,万分郑重地道:“夫人放心,熊檽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苏锦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唤人抬出早就备下的一箱子嫁妆。
“这是早早就替你备下的嫁妆,里面还有你的户籍文书,时间紧迫,但成亲仪式还是得有,明天,明天夫人送你出嫁。”
连翘和熊檽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两人都愣了下,然后笑了。
江宛瑜和秦昭两驾车来的时候,熊檽已经离开了江府,而江府里是忙得热火朝天的。
江经年原本是要上值的,却因为连翘要出嫁的事,给请了假。
这府里的大小事他帮不上忙,招待女儿女婿这事便交予他了。
江宛瑜和秦昭一听是连翘和熊檽明日要成亲的事,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两人便打道回府开始张罗起熊檽的迎亲之事。
时间太赶了,熊檽和熊飞两人都有军功在身,圣上赐了三进宅子就在国公府旁。
两夫妻赶到时,府内里正张灯结彩挂红绸,熊檽带着婆子和管事正在谈事,江宛瑜觉得不成,这人手也太少了,于是转身便回了国公府找秦伯派人手过来帮忙。
这一忙便忙到天黑,江宛瑜觉得这当家主母不好当,她这国公夫人是过得太舒服了。
将一切都安排好,江宛瑜晚膳都还没来得及用,又从国公府带着几箱子好物赶回江家去。
到的时候,苏芷柔也匆匆赶了来,也带了几箱子。
来给连翘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