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刚才所言属实,就是有一些部分……那邪修之前被弟子在一处古迹中救了一命,当时我不知他来历,一心想踏上仙途,这邪修初入世,见我诚心,便收我与门下……直到后来见他杀人,弟子才知他是邪修,立马就想了办法脱离他,
弟子确实不是宁死不屈之辈,为了逃过这邪修找麻烦,这才决定要上太虚,您明鉴,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祁祺目光诚恳,这李寻竹修为不到化神,无法使出搜魂术,只希望他看在其他师姐师兄份上,不至于赶尽杀绝。
“弟子从未用这术法害过人,李师兄明鉴!不然,我为何至今都只是筑基期?”
邪修之所以是邪修,因为他们为修为不择手段,进境极快。
等等,祁祺一愣,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更像在自爆?谁家中品灵根这个年纪修到筑基?
体质有异,和邪修有旧,不消权衡,祁祺立马给自己编造一个背负着家族血海深仇家世神秘的形象。
“师兄,我不是真正的中品灵根,只是之前家族为保我平安,隐藏身份才设下禁制。”
祁祺回想了一下江昊那种独特的隐忍表情,咬着唇,坚强的红着眼眶道:“师兄,弟子历经千辛来到太虚只为习的无上功法为家族报仇雪恨!来之前,弟子就曾发誓哪怕此行会死在路上,只有哪怕一线希望也不会放弃!谁曾想,就因为一时的错……落得今日这番地步,我若身死,您记得把我魂魄打散,我无言再去地下面见血亲。”
说完之后,祁祺低头,也不在抱他大腿,只坐在地上发呆,任由眼泪珠子一滴滴落下。
祁祺也不知道这李寻竹是个什么性子,不过想来能老老实实把这群小兽从小带大还细心记录下每一点成长过程的人,也心坏不到哪里去吧。
对了,希望这李师兄是支正宗高冷之花,没看过什么人家话本戏文之类的故事,不然这些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身世听起来就太假了。
祁祺心中无语了一下,没想到自个到了这时候想的竟然还是可惜之前没读过什么书。
最好没吃过什么苦头,还有同情心。
“你……先起来。”
祁祺朦胧的眼抬头去看,见这大师兄面有犹豫之色。
祁祺道:“师兄,你信我吗?”
李寻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确实从未下过太虚山,甚至还没怎么出过瑶光山,从前最多的话是对师父师妹师弟说的,现在大概要加个祁祺。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惨的人吗?家族被灭,为躲避追杀四处奔逃,还要被邪修欺骗,好不容易进了太虚?
李寻竹不笨,能看到眼前人眼底深处那点试探的不安,但他不知为何还是犹豫了两分。
“反正,弟子一直待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对,也逃不过您的法眼对不对?您大可以一直看着弟子,若有一点不轨之心,立即把弟子处置了就好。”
李寻竹感觉有点受不住他这眼神,要知道就连被他揍得千百回的师妹师弟们也没这样随随便便就求饶卖可怜过。
想了想,他拿出了张符箓给祁祺道:“驱魔符。”
祁祺毫不犹豫接过来往身上一拍。
毕竟他又不是魔修,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看来,是我误会了你。”
祁祺吸了吸鼻子:“真的是误会吧!”
李寻竹看真是误会,看他哭,有点不知所措,缓缓道:“不要哭了,此事,是我想多了。”
祁祺坚强道:“没关系,您也是为了太虚做事,都是应该的。”
李寻竹:“……”
祁祺回到了竹屋,立马擦了额头冷汗钻进被子里反思自己太过虚心大意。
都怪巫行渊!还是现在就把他忘掉吧!
刚要删除记忆,祁祺手一顿,又收了回来。
不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先留个十年八年的再说,万一巫行渊没死绝又来找祁祺复仇,人鬼相见祁祺却一点也不记得了,那岂不是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了筑基祁祺好久没休息好,一进被窝很快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床前围了一圈收兽兽,为首的小红鸟给祁祺推来一颗近乎透明,灵气逼人的果子。
狐狸道:“师弟,玄级中品的水灵果,可好吃了,大师兄给你的!”
蛇蛇:“快吃了补补身体,看你虚弱的。”
猪猪是个老实兽:“可是师弟的脸蛋红彤彤的啊。”
狐狸:“那是睡出来的,其实小师弟身体还是很虚。”
祁祺:“……倒也不是太虚。”
接过果子,祁祺很不解:“李师兄为什么会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虽说玄级灵植还算常见,但个中珍稀程度可不一致,就比如有些玄级灵植,只是因为能融入玄级灵丹和法宝之中做一味药才被评级为玄级灵植,而有的玄级灵植之所以是玄级,是因为它的年份灵气还没成长到极品程度,只能排在玄级。
狐狸道:“大师兄没说。”
那这是他给祁祺的补偿?用玄级中品的果子?祁祺不由道:“李师兄真是好人啊!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来着。”
蛇蛇道:“大师兄喜欢你啊,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屋子给你住呀师弟,以前峰里来人都是自备住处的。”
祁祺懵逼道:“???什么把自己的屋子给我住?”
狐狸道:“你不知道吗?咱们瑶光山本来只有六只,你旁边那间是师父的,这间当然是大师兄的啦。”
祁祺没意识到狐狸说起师兄来的“只”字,很感动的道:“……大师兄真是太好了。”
真是个单纯的大好人啊!
如果被误会一下就能有珍贵的灵果吃,祁祺愿意每天被误会……当然,不能被拆穿。
隔日,兽兽们修炼,祁祺照旧独自走了十里路去泡冰泉,修士脚程快,祁祺到冰泉时还看到了昨天那只巨大巨胖的黑白大熊已经提前泡在了池子里,它半身在水,露毛茸茸的上半身在上,头靠在后边的石头上闭着眼假寐,高高的灵竹丝毫不受冰灵气影响,还从后方挡住了阳光,看起来还怪悠闲,怪会享受的嘞。
祁祺看了几眼,左右不见人,就脱了外袍,只着单衣下水,搓搓一下子冷冰冰的手臂,祁祺几步游到大胖熊身边搓了搓它的毛毛,果然,毛外边是冷的,剥开毛的地方就是热的。
这毛厚成这样,那冬天岂不是很保暖?不过宗门各峰大阵都是防雪的,四季如春,最多冷一点。
他正在这研究着,边上一只胖爪突然伸过来把祁祺揪它毛的手轻轻拂开了,意思很明显,不要乱摸。
祁祺顺手把它爪子抱过来搓了搓:“你没睡着!”
熊抽了抽没抽动,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看他兴致勃勃的要自己把爪子亮出来看看。
“……”这里是他的地盘。
“快一点,看看嘛,我还可以给你揉揉胳膊,你真的好多肉啊。”
祁祺捧了一点水滴在熊湿乎乎的鼻头,熊耸耸鼻子,把水抹了。
祁祺又揪揪它的耳朵,打算把它整个打湿看看是真胖还是只是看起来胖,熊伸手把祁祺推远了些,一只爪子竖起来靠在嘴边,示意祁祺小点声音,不要打扰。
可它的无奈表情真的太好玩了,简直像个人一样,祁祺眼睛一亮,拿出一根萝卜放到它嘴边诱哄:“想不想吃?超好吃的大萝卜!”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