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小花园里,苏敏清和李有德还在散步聊天。
“对了,你的那些伤是不是到了阴雨天就疼?”先帝在世的时候,多次遇到刺杀,李有德为先帝挡过不少次刀,受了好几次的致命伤,有几次差点挺不过来了。
“老奴已经习惯了。”对李有德来说,他身上的伤不是伤,而是他的荣耀,这是他保护先帝的荣耀,别人身上可没有。“您身上的伤是不是到了阴雨天就疼?”
“还好。”苏敏清曾经也受过一次致命伤,在她的腹部,当时差点就没命了,幸好她命大挺了过来。
“先帝害得您受伤,他一直为此自责。”那个时候太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陪皇上去护国寺烧香祈福,没想到有刺客混进了护国寺,刺杀皇上。当时,皇上正在和皇后娘娘下棋,刺客也刺杀了皇后娘娘。
“他的确该自责,如果不是被他连累,我也不会受伤。”她受伤,并不是为先帝挡刀受伤的。她可没有那么伟大,牺牲自己去给先帝挡刀。她可是非常惜命的,不会为了别人豁出自己的性命。
如果她那个时候能够自保,那她会帮先帝。可是,那个时候她完全不能自保,刺客的刺杀太过凶狠,她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如果不是她反应灵敏躲了过去,那把刀直接就插在她的要害上,当场毙命。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皇上就不带您出宫,怕您再次被他连累,又遇到刺客。”
“我那个时候也决定日后绝不会跟他一起出宫。”跟先帝出一次宫就遇一次刺杀,她又不是猫妖,有九条命。她嫌命多,才会跟先帝一起出去。
“您重伤昏迷的那段时间,皇上也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您床边。”
“我知道。”有几次,她迷迷糊糊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守在她床边。虽然看的不是很仔细,但她知道是先帝。
“皇上对自己受伤一事毫不在意,但对您受伤一事非常在意。”先帝越受伤越疯狂。越疼,他笑的越开心。但娘娘受伤,先帝却十分害怕不安。
之前,娘娘中剧毒陷入昏迷,先帝虽日夜守在娘娘的床边,但先帝却坚信娘娘会没事,也一定会醒过来。可,那次刺杀,娘娘身受重伤,命在旦夕,让先帝十分惶恐不安。
他永远记得先帝守在床边,握着娘娘的手发抖的模样。
太后娘娘薨逝的时候,先帝一脸平静,没有露出丝毫惊恐不安的神色。但,皇后娘娘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先帝害怕了。
“我可是怪他的,他必须在意。”她可是受了无妄之灾,而且还差点死掉,她怎么可能不怪先帝。“他要是平日里没有那么疯,怎么会有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刺杀他。”
“您怪先帝是应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知道有刺客刺杀他。”提到这事,苏敏清心里就来气,“内卫不可能不知道有刺客要刺杀先帝,先帝每次都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他喜欢玩。”
李有德听到这话,惊得目瞪口呆。
“他就喜欢玩这种生死危险又刺激的游戏。”苏敏清神色愤怒地说道,“刺客越是刺杀他,他越是兴奋。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还连累你我差点没命。”她那次受伤后,整整三个月没有搭理先帝。无论先帝怎么哄她,她都没有搭理他。
“您都知道啊。”李有德心里满是震惊,他一直以为只有他知道,没想到娘娘也早就知晓了。
“我还不了解他的性子么,他一无聊就喜欢作妖,而且一作就是作大的。”对先帝很多蛇精病行为,苏敏清又气又好笑又荒谬又无奈。“别人遇到刺杀,都吓得逃命,只有他笑的跟个疯子似的。怕刺客不敢杀他,还故意说话刺激刺客,气的刺客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他为了好玩,故意让刺客伤了他,然后就在刺客以为刺杀成功的时候,他把刺客杀了。”
李有德没想到苏敏清看的这么清楚,“您英明。”
“他自己不惜命就算了,但他不能连累我们受伤。”苏敏清气愤道,“我们不是他,我们惜命的很。”
李有德不敢说话,因为他觉得无所谓。如果他能为先帝挡刀而死,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荣幸。
苏敏清见李有德神色讪讪没有说话,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对他还真是愚忠。”先帝这个人特别有魅力,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但还是有很多人对他忠心耿耿,忠贞不二,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甚至是死。
别看朝中的大臣一个个恨毒了先帝,但如果先帝在他们面前遇刺,他们想都不想都会冲上前去保护先帝,为先帝挡刀。这并不是他们作为臣子的本能,人的本能就是趋避厉害,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会告诉人要躲开。
“也不知道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迷药,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除了朝中大臣,禁卫军的将士,还有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镇南军更是……用为他疯狂这句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老奴从小就在先帝身边伺候,对老奴来说,先帝就是老奴的一切,为先帝挡刀是应该的。”
苏敏清听到这话,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们啊……”先帝就跟魑魅一样,迷惑了不少人为他要死要活。
“您那次受伤后,没有搭理先帝,自那以后,先帝再也没有胡来了。”皇后娘娘三个月不搭理皇上,可把皇上急坏了。那三个月,皇上绞尽脑汁想办法哄皇后娘娘开心,求皇后娘娘原谅,结果皇后娘娘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那段时间,皇上就跟一个怨妇一样。
“你们可以为他去死,不在乎他玩命,但我惜命,我可不会惯着他。”对于先帝很多令人发指的毛病,苏敏清从来不会忍着,该出手整治先帝的时候,她绝不会手软。“我再不治他,他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您不知道先帝就喜欢您治他。”
“我看出来了。”她把先帝当做疯狗来治。
为什么苏敏清是皇后的时候会有贤名?
就是因为她能治先帝,让先帝不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大臣们因此,对苏敏清感恩戴德。
苏敏清受伤后,先帝很少作妖了。那段时间,大臣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