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苏敏清一早醒来,心情格外的好。昨晚不仅睡了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好梦。
苏玉瑶来慈宁宫串门子,见苏敏清边哼着轻快的曲子,边修剪盆栽里的花,好奇地问道:“姑姑,发生了什么好事,让您的心情这么好?”
“越氏的忌日快到了,昨晚梦到她来找我索命,然后又被我打死了。”苏敏清停下手中的修剪动作,拿起剪刀对着空气剪了两下,随即笑眯眯地说道,“应该说她变成鬼来找我索命,然后被我气死了。一想到她在我梦里无能狂吼的模样,我心情就非常愉悦。”
苏玉瑶:“……”不愧是姑姑。
“姑姑,您就一点不怕她啊?”
“我为什么要怕她?”苏敏清低下头,继续修剪盆栽里的花,“她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她死了变成鬼,那我更不怕了。她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不是我的对手。”
“姑姑威武!”一般人都会怕鬼,结果姑姑梦到越氏变成鬼,不仅不怕,还把越氏这个鬼气死了,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越氏变成鬼也是那么可笑。”咔嚓,苏敏清剪下一支带刺的花枝,“她变成鬼还没有弄清楚生前的事情,你说她可笑不可笑。”
“姑姑,越氏生前什么事情,她变成鬼也没有弄清楚?”
“她说是我进了宫抢了她的宠爱,害得她失宠,也害得她家破人亡……”说到这里,苏敏清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宠,她把越氏一族勾结外族一事的罪责扣在我的头上,是我逼她父兄勾结外族的吗?”
“姑姑,我看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所以才会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您头上。”越氏一族当年那么猖狂,做尽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管是百姓,还是权贵们都想啖他们的肉。
“我当年对她还是仁慈了。”
“仁慈?”苏玉瑶疑惑地问道,“您怎么对越氏仁慈了?”姑姑,您可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尤其是对敌人。
“我好心地没有告诉她,她在先帝心里什么都不是。”苏敏清剪下一朵盛开的蔷薇,拿在手里把玩。
如今正是深冬,并不是蔷薇盛开的季节,但慈宁宫有温室。
“她一直觉得先帝是宠爱她的,是我进宫后,害她失宠。”
“咦,难道不是吗?”苏玉瑶神色不解地说道,“越氏一进宫就受宠,然后一直得宠,先帝把她都宠上天了,那个时候先帝是宠她的吧。”如果说先帝一点都不宠爱越贵妃,那先帝把她宠上天,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还给她越氏一族滔天的权势是怎么回事。
“先帝那不是宠,是玩。”先帝的妃嫔,好像除了她,没有一个人知道先帝的真面目。说先帝冷酷、无情、多疑、好色、昏庸等这些,都只是先帝表面上的性子,并不是他真正的面目。“越氏自以为自己出身高贵,高其他妃嫔一等,结果在先帝心里,她跟其他妃嫔一样,都是取悦他的玩意儿。”
“玩意儿?”苏玉瑶不喜欢这个词,觉得这个词太侮辱人了,微微沉下脸说,“先帝太过分了吧。”
“他就是这么过分的人。”苏敏清冷声道,“在先帝心里,他自己最为重要,其他人在他眼里都不是人,都是他的玩意儿,包括前朝的大臣。”
苏玉瑶:“……”她现在觉得先帝更可恶了。
“先帝宠爱越氏,甚至把她宠上天,就是为了玩。”苏敏清道,“他就是想看看把越氏捧到天上去,她会有什么表现,大臣们会有什么反应。他把越氏和大臣们的反应当做乐子看。”
苏玉瑶听到这里,瞠目结舌道:“这……这……”
“越氏和她的家人表现越是嚣张跋扈,大臣们就越痛恨,先帝就喜欢看他们狗咬狗。”先帝是极其自私的一个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百姓,什么大臣都不重要。他只想自己快活。“他故意给越氏一族滔天的权势,就是想看越氏一族会不会造反。”
苏玉瑶只是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忍不住生气。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爹和祖父那么厌恶先帝,先帝这人太任性了。
“越氏和她的族人就这么一点点地被先帝喂的得意忘形,然后又被先帝灭了九族。”
“不对啊,姑姑,当年越氏一族勾结外族的证据,是您和爹收集的。”
“你真的以为先帝什么都不知道吗?”先帝有内卫,暗中监察百官,越氏一族勾结外族一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什么都知道,但装作不知道,为的就是逗人玩。”
“姑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帝太欠扁了。”
“这不是大逆不道的话,是实话。”苏敏清又道,“先帝就喜欢别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表情。”
苏玉瑶:“……”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