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宫里,江雪葶在产房里大叫着,圣母皇太后在产房外求神。
邓嬷嬷硬着头皮走到圣母皇太后的身边,惶恐不安地向圣母皇太后请罪:“娘娘,老奴无能,没能请来皇上。”
圣母皇太后听到这话,一张脸立马沉怒了下来,一双眼怒视着邓嬷嬷,语气冰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邓嬷嬷直接跪了下来,“老奴没用,没能请来皇上。”
圣母皇太后一张脸气的铁青,“睿儿说他不来?”
“老奴没有见到皇上。”邓嬷嬷又说道,“皇上正在宠幸高丽国的公主。”
“你说什么?”圣母皇太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睿儿他宠幸高丽国的公主,不来看望正在为他生孩子的雪葶?”
“娘娘,皇上正在宠幸高丽国公主,没人敢打搅皇上的兴致。”皇上正在兴头上,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皇上,除非不要命了。
“啪”的一声,圣母皇太后抬手狠狠地打了邓嬷嬷一巴掌,嘴里嫌弃地骂道:“废物,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请不来,哀家要你何用!”
邓嬷嬷再次被打巴掌,不像第一次那么震惊、伤心、委屈,她这次非常平静,因为她早就料到圣母皇太后会打她。
“老奴没用,求娘娘责罚。”
“娘娘……”袁四海见邓嬷嬷又被圣母皇太后打巴掌,心中满是怒火。他没有忍住,直接走上前来为邓嬷嬷求情,“娘娘,皇上正在宠幸高丽国的公主,崔东山他们不愿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搅了皇上的好事,邓嬷嬷想请皇上也请不到,她总不能硬闯皇上的寝宫,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邓嬷嬷悄悄地扯了扯袁四海的衣服,让他不要帮她求情,但他当做没看到。
圣母皇太后听了袁四海这番话,心中对邓嬷嬷的怒火稍微少了点,但依旧一脸愤怒。
“滚,哀家不想看到你们,都给哀家滚走!”
“奴婢告退。”袁四海站起身,赶紧拉起邓嬷嬷退下了。
等邓嬷嬷他们离开后,圣母皇太后见皇后和宁贵妃她们没来看望江雪葶,怒吼道:“皇后她们呢 ,都死了么,怎么一个都没有过来?”
没有人回答圣母皇太后这个问题。
“去把皇后她们都叫来。”圣母皇太后对着永春宫一个宫女厉声地吩咐道,“让她们全都过来,如果不过来,哀家绝不轻饶她们。”她要让整个后宫的妃嫔都亲眼看到雪葶为睿儿生下皇子。
“是,太后娘娘。”小宫女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然后去了坤宁宫,一字不差地转达了圣母皇太后的话。
坤宁宫里,皇后在片刻前就得知江雪葶发动了。
江雪葶突然提前生产,而且还在万寿节这一天,这明显是故意提前生产。
她原本打算去永春宫看望的,但她很快想起江雪葶被景隆帝下令软禁,至今为止还没有解禁,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永春宫看望江妃。
皇后又想起景隆帝对江雪葶冷漠的态度,觉得还是先等一等看。如果皇上去永春宫,那她立马就过去。如果皇上迟迟没去,那她也不用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景隆帝去永春宫。皇后便决定不去了。
“娘娘,圣母皇太后发话了,您要去永春宫吗?”钱嬷嬷问道。
“不去,皇上之前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永春宫。”皇后语气淡淡道,“至于圣母皇太后的话,不用在意。”她早就不在意圣母皇太后的态度。
“您不去,圣母皇太后跟您计较,怎么办?”钱嬷嬷想到圣母皇太后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心中有些担忧。
“本宫没去永春宫看望江妃,惹怒了圣母皇太后没关系,只要没有让皇上生气就好。”静养后,皇后看的非常明白,只要她讨得母后皇太后和皇上欢心,她这个皇后就不会有事。
“如果本宫被圣母皇太后惩罚,皇上会怜惜本宫的。”
“娘娘,圣母皇太后一向不喜欢您,老奴担心您会被她羞辱。”圣母皇太后之前时常欺辱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在整个后宫面前丢脸。
“没事,本宫又不是第一次被她羞辱,不差这一次。”
此时,永春宫的小宫女又去了永寿宫,通知宁贵妃去永春宫看望江妃娘娘。
宁贵妃掌管六宫,按理说江雪葶生产,她应该过去看看,可皇上之前有令,她不能抗旨。至于圣母皇太后的话,她完全不放在心里。
永春宫的小宫女一个个去通知。等她回到永春宫,发现一个娘娘都没有来,被圣母皇太后狠狠打了几巴掌。
小宫女心里委屈,她真的都通知了,并且一字不落地把圣母皇太后的话都告诉了他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她们不来永春宫?
慈宁宫里,苏敏清得知圣母皇太后叫皇后她们去永春宫,结果没一个人去,为此在产房外发了好大一通火。
“皇后和宁贵人她们不去能理解,怎么那些贵人和才人也不去,她们不怕圣母皇太后惩罚啊?”素琴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现在,圣母皇太后的懿旨这么不管用了吗?没人听了吗?”
“啧啧啧啧,圣母皇太后还真是可怜,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素画嘴上说圣母皇太后可怜,但语气里充满嘲笑。
“皇帝之前下了旨,禁止任何人去永春宫探望江雪葶,皇后她们没去是不敢违抗圣旨,至于圣母皇太后的懿旨……”说到这里,苏敏清故意停顿了下,旋即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当然是没有圣旨重要。”
“皇后娘娘她们是拿皇上之前的命令做挡箭牌啊。”
永春宫的产房外,圣母皇太后见皇后她们竟敢不听她的话,气的差点晕倒。
好,很好,现在连她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绝不会饶了她们!
“啊!姑姑,我疼!姑姑救我!”产房里传出江雪葶痛苦凄惨的尖叫声,打断了圣母皇太后的思绪。
“葶丫头,姑姑就在外面守着你,你不会有事的。”圣母皇太后现在也没有心思管皇后她们了,“葶丫头,睿儿来了,就在门口等着你生下皇子,你可要争气啊。”
“姑姑,表哥真的来了吗?”江雪葶听到圣母皇太后这句话,肚子传来的剧痛好像少了点,“表哥真的来了吗?”
“来了,睿儿就在门外,和姑姑一起守着你。”圣母皇太后担心江雪葶无法顺利生下孩子,只好撒谎。她知道江雪葶心里一直惦记着景隆帝,也希望她生孩子的时候,景隆帝能来看望她。
“表哥……啊……”江雪葶听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脸上、脖子上都是冷汗。
听着江雪葶尖厉的痛苦叫声,圣母皇太后满脸焦急担忧。她双手合十不断地向上天祈祷,求漫天神佛保佑她的孙子能平安出生。
产房里,江雪葶还在痛苦地尖叫,迟迟没有生产。
太医进入产房,仔细地给江雪葶把了把脉,紧接着脸色变得凝重。
他吩咐了医女和稳婆几句,这才出去向圣母皇太后禀告。
“太后娘娘,江妃娘娘是因为喝了催……”太医说到这里,发现圣母皇太后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警告,他心里便明白了,立马改口道,“江妃娘娘生产有些困难,生产过程中很有可能出现大出血。”江妃娘娘是因为喝了过多的催产药导致现在生产困难。
圣母皇太后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她紧皱着眉头,脸色非常沉重,“雪葶的身子不是很康健么,怎么会……”
太医斟酌了下用词说:“太后娘娘,江妃娘娘如果是足月生产,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江妃娘娘因为喝了过多……所以导致江妃娘娘如今情况变得凶险。”
圣母皇太后急忙问道:“江妃肚子里的孩子呢,有没有影响?”
“如果江妃娘娘迟迟生不下皇子,怕是会……”太医没敢说下去。
圣母皇太后明白太医的意思,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哀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皇子顺利出生。”
“那江妃娘娘呢?”太医明白圣母皇太后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必须再多问一句。
“保小!”圣母皇太后的脸色非常严肃,“哀家要小皇子平安出生,明白吗?”
太医心头一凛,旋即恭顺地说道:“是,太后娘娘。”
医女被太医叫了出来,被太医交代了一些事情。
待会江雪葶生产的时候,太医是没法进入产房的,所以只能提前叮嘱医女。
医女听后,回到产房,和稳婆继续为江妃娘娘接生,但江雪葶一时半会儿没有生。
圣母皇太后一直在产房守着,守到子时,江雪葶还是没有生。直到丑时,江雪葶这才生下孩子,但刚生下孩子就出现大出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