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里,圣母皇太后从昏迷中醒来,见景隆帝守在她的床边,心中十分感动,心想睿儿还是非常关心她这个亲娘的。
她忽然想到早朝上好像有言官参她失了体统一事,脸色大变,急忙问道:“睿儿,言官他们说了什么……”
景隆帝没有搭理圣母皇太后,而是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崔东山。
崔东山立马会意,把早朝上言官们参圣母皇太后、皇上、成国公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圣母皇太后听。
圣母皇太后听后,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一双眼里满是愤怒、满是屈辱、满是不安。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她的身子微微发抖。
景隆帝眼神冰冷地看着圣母皇太后,语气没有任何温度:“托了你的福,朕在早朝上被御史们骂的狗血淋头,让朕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丢人。”
“还不是你的错。”圣母皇太后一脸愤怒地朝景隆帝吼道,“昨日是你让御前侍卫拦住我,不让我进御书房,不然我怎么会在御书房门口叫你。我叫你那么多声 ,你当做没听到,是你害得我被言官们参。”
听到圣母皇太后怪他,景隆帝心里没有一点意外,相反他很想笑。
“朕之前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来御书房,不然别怪朕不客气。”
“我是你娘,是亲娘。”圣母皇太后高声地朝景隆帝吼道,“你竟然不让我这个亲娘进御书房,你……”
景隆帝打断圣母皇太后的话,替她把话说完:“你想说朕不孝,对吗?”
圣母皇太后怒瞪着景隆帝:“你还知道你不孝啊!”
景隆帝冷笑一声道:“朕对嫡母一向很孝顺,在朝臣们和百姓们心中,朕是个孝子。”
“嫡母”两个字刺痛了圣母皇太后,她怒指着景隆帝:“你……你果然受了苏敏清那个贱人的挑拨,与我这个亲娘离心。”
“是母后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景隆帝被下药算计后,他发现他不认识圣母皇太后了。“你为了让你的好侄女怀孕,不惜下药算计朕。”
“还不是你逼我的,如果你像宠幸其他人那样宠幸雪葶,我又何必对你下药。”提到这件事情,圣母皇太后心里就有气,“我为何要让雪葶怀孕为你生下皇子,难道你不明白吗?”
“朕太明白了。”景隆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愤懑的圣母皇太后,“你想让江雪葶的儿子继承皇位,想让成国公府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你竟然知道,为何还要逼着我对你下药。”圣母皇太后明明是下药的人,却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你忘了我们母子俩被人看不起的日子么,就因为我没有一个权势的娘家,在宫里一直被人嫌弃出身低微,你明明是皇子也因为没有一个世家的外祖家,不被先帝待见,被其他皇子欺负,不被大臣们拥护。”
“如果我不是出身小官之家,我不会在宫里被任意欺辱,你也不会被欺负,所以我必须提高成国公府的地位,让成国公府成为京城第一名门世家,把之前那些小看我们的世家权贵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们永远敬畏我们。”
“成国公府是你的外祖家,让成国公府拥有滔天的权势,对你有帮助,你为何不愿意帮成国公府?”圣母皇太后质问道。
“成国公府帮朕?”这是景隆帝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就凭那些酒囊饭袋?”
“他们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他们不是,也不配。”景隆帝眼神锐利地看着圣母皇太后,“朕现在已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没有人再敢小看朕,朕不需要成国公府帮朕,也不需要成国公府帮朕提高地位。”
“睿儿,成国公府可是你的外祖家!”
“朕不稀罕。”景隆帝原以为圣母皇太后不是蠢人,但现在看来她蠢得无可救药。
“你……你……你……”圣母皇太后没想到景隆帝会这么无情,连自己的外祖家都不想认。她被气的胸口发疼。
“朕再次警告你,你日后如果还敢闯御书房,朕也保不了你。”
“你什么意思?”圣母皇太后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素琴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景隆帝和圣母皇太后行礼,“皇上,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请你们去慈宁宫。”
圣母皇太后满脸不悦地说道:“哀家身子不舒服,不去。”
“圣母皇太后,您今天被言官们参没有体统,没有规矩,母后皇太后听后很生气。”素琴继续道,“您就算身子不舒服,也得去慈宁宫向母后皇太后解释。”
“哀家……”
素琴打断圣母皇太后的话,“奴婢还没有把母后皇太后的话说完,请圣母皇太后不要打断。”
圣母皇太后见素琴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这么嚣张地对她说话,气的一张脸铁青,望着素琴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她。
素琴毫不畏惧地迎着圣母皇太后愤怒吃人的眼神,继续说道:“您如果不去慈宁宫解释,那么您从现在起就在慈安宫闭门反省。”
“什么,苏敏清要软禁哀家吗?”
“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的名讳不是你可以称呼的,你如果再直呼母后皇太后的名讳,奴婢会替母后皇太后教训你。”
圣母皇太后眼神凶狠地瞪着素琴,“你敢!”
“奴婢代表着母后皇太后,有资格教训你。”素琴语气冷冽,“圣母皇太后,你是不是忘了尊卑?母后皇太后是尊,你是卑。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圣母皇太后被素琴的话气的全身发抖,“你你……”她想要怒斥素琴,但因为太生气,一句完整话的都说不出来。
素琴转头看向景隆帝,恭声地问道:“皇上,您是要留在慈安宫,还是去慈宁宫?”
“朕去慈宁宫给母后赔罪。”
景隆帝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了慈安宫。素琴跟在他身后。至于圣母皇太后,景隆帝和素琴都没有搭理。
片刻后,景隆帝抵达慈宁宫。他先给苏敏清请安,然后向她请罪。
苏敏清问他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圣母皇太后会在御书房门口大喊大叫?
景隆帝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跟苏敏清说了。
“朕之前警告过圣母皇太后,让她不要随意闯入御书房,但她不听,朕只好让侍卫拦住她,没想到她会在御书房门口大呼小叫。”
苏敏清问道:“她为何要硬闯御书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景隆帝没问,不过他大概能猜到。
“圣母皇太后应该是想操办朕的万寿节。”
“她操办你的万寿节做什么?”苏敏清面露疑惑道,“哀家已经交代皇后、宁贵妃,惠妃三人一起操办万寿节的晚宴,不需要她操心。”
“圣母皇太后是想趁这个机会抢夺后宫管理权。”景隆帝说的非常直接,“您也知道圣母皇太后喜欢管理后宫,但管理后宫一事,朕已经交给宁贵妃和惠妃。她心里不甘,想要抢回来。”
皇帝竟然这么赤、裸、裸地把圣母皇太后的心思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替他亲娘隐瞒。
以前皇帝还帮他亲娘遮掩,现在就这么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还真是……等等,皇帝刚才一直称呼江青如为“圣母皇太后”。
现在,皇帝连“娘亲”都不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