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景隆帝的第一次选秀开始了。从各地来的秀女们,为严肃沉闷的皇宫增添了不少春色和热闹。不过,初选不需要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皇后等人考核,而是由宫中有经验的嬷嬷筛选,淘汰掉身上有不足地方的,比如说身上有狐臭或者有很大伤疤的,还有大小眼,皮肤太过黝黑之类的。
这次来京城参加选秀的秀女有好几千人,经过初选的筛选,只剩下一百多人留下来,继续参加复选。
参加复选的秀女要进宫住一段时日。在这期间,她们要学习宫中各种规矩和礼仪。
教养秀女规矩和礼仪的嬷嬷会留心她们的表现。如果表现的非常好,教养嬷嬷会向皇后或者两位太后汇报。当然,学的不好的秀女也会被教养嬷嬷禀告。
在复选开始前,秀女们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也会被嬷嬷们盯着。如果你平日里太过嚣张跋扈,又惹事生非,弄得鸡犬不宁,嬷嬷们会立马上报。等复选时,你会立马被淘汰掉。
自从秀女们进宫,皇后变得十分忙碌,但再忙,她也会抽空去慈宁宫请安,向苏敏清表孝心,同时也跟苏敏清说一说秀女们的情况。
圣母皇太后对皇后跑去讨好母后皇太后一事非常不满。这几日,皇后在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她借题发挥训斥皇后。皇后心中委屈,她向苏敏清诉说心中委屈,但她刚开口就被苏敏清岔开话题岔过去了。苏敏清可不想卷入她们婆媳的矛盾中。
皇后见母后皇太后不帮她说话,也不安慰她。在她看来,她这段时日表现的非常孝顺,母后皇太后应该帮她,让她不要再被圣母皇太后欺负,可母后皇太后却视而不见,这让她心中又气又心酸又愤怒又难过。
好在她身边还有钱嬷嬷,钱嬷嬷一直安慰她,这才让她心中好受了些。她虽受了委屈,但还是坚持每日去给苏敏清请安。
苏敏清体谅皇后操办选秀一事忙,让她不用每次来慈宁宫请安,但皇后每日坚持来,她也不好把她拒之门外。但,皇后每日来看她都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她见了很是心烦。她知道皇后想说什么,但她并不想听,所以只能当做没看见。
今日,皇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来请安,这让苏敏清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以为皇后放弃了,日后都不会再殷勤地来慈宁宫请安,没想到是储秀宫出事了。
储秀宫是秀女们居住的地方。这群秀女们才进宫三天,便闹出了事情。
素琴一早得到了消息,等苏敏清起来,才向她禀告。平日里不请安的日子,苏敏清一般都是睡到巳时才起。
苏敏清一边用早膳,一边听素琴说。
闹事的是两个出身不高的秀女,因为几句话便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两人就推搡了起来,没想到一不小心撞到了圣母皇太后的侄女江雪葶。皇后得知此事后,把两个秀女和江雪葶叫到坤宁宫,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皇后按照规矩处罚两个争吵的秀女,并赏赐了些东西给江雪葶,当做是安慰。但,江雪葶对皇后的处置不满。她觉得皇后是故意饶了那两个秀女,不把她这个圣母皇太后的亲侄女,皇上的亲表妹放在眼里。于是,她便跑去向她的亲姑姑告状。
圣母皇太后得知此事后,把皇后叫到慈安宫,当着侄女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把皇后骂了一顿,还责怪皇后能力不足,不让皇后继续操办选秀一事。没想到皇后直接昏了过去,这让圣母皇太后越发生气。
圣母皇太后派人把景隆帝叫了过去,说皇后各种不是。
苏敏清听完,只觉得好笑。
“皇帝还在慈安宫?”
素琴回答道:“皇上已经离开慈安宫,回御书房了。”
苏敏清问道:“有没有去坤宁宫看望皇后?”
“没有。圣母皇太后正在气头上,皇上怎么可能去坤宁宫看望皇后。”看到皇后如此被圣母皇太后羞辱,素琴都忍不住要怜悯她了。“圣母皇太后越发不给皇后的颜面了。”
素画道:“圣母皇太后已经把废后两个字写在了脸上。”虽觉得皇后有些可怜,但皇后实在是太没用了。当初主子做皇后的时候,可没有像如今的皇后娘娘这样被人百般欺负。
“主子,如今圣母皇太后不让皇后继续操办选秀,您要管吗?”毕竟当初是皇上让皇后来慈宁宫跟主子学主持选秀一事。想到这里,素琴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主子,圣母皇太后该不会还想给您难堪吧,毕竟您之前指点皇后操办选秀一事。”
听素琴这么说,素画也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圣母皇太后是故意的。”
“主子,您得给圣母皇太后一点颜色了,不然她以为您好欺负。”皇上孝期一过,圣母皇太后的真面目一点点地暴露出来。当初要不是主子帮皇上说好话,皇上哪能登基,哪还有她圣母皇太后什么事情。
苏敏清当然知道圣母皇太后是在小题大做,“素琴,你带太医去坤宁宫看望皇后,并告诉皇后,复选一事还得到她操劳,让她赶快好起来。”
“奴婢这就去。”
就在整个后宫的人在看皇后的笑话时,没想到母后皇太后身边的素琴姑姑带着太医去看望皇后,还让皇后继续操持选秀复试一事,这立马在后宫掀起不少的轰动。
圣母皇太后责怪皇后处罚不当,但母后皇太后却觉得皇后做得好,这……母后皇太后不是在打圣母皇太后的脸吗?
后宫众人没想到母后皇太后会给皇后撑腰。他们原以为母后皇太后跟之前一样不管事。自从皇上登基后,母后皇太后便躲清闲,不管后宫所有事情。这次操办选秀一事,也是皇上再三恳求,她老人家才愿意“出山”。
皇后这是讨了母后皇太后的欢心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圣母皇太后和皇上想要废黜皇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慈安宫里,江青如得知苏敏清派人看望皇后,气得发了好大一通火。就在她发火的时候,她的好儿子景隆帝派身边的大太监送了些补药给皇后,这气得她差点昏了过去。
“睿儿这是在帮苏敏清那个贱人气我吗?”
邓嬷嬷见圣母皇太后气得脸色发青,赶紧给她顺气。
“娘娘,皇上怎么帮那位气您。”
“那他为何送补药给皇后那个废物?”在圣母皇太后眼里,皇后就是一个令他们母子蒙羞的废物。
“皇上这是在做做样子,那位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嫡母啊。”邓嬷嬷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圣母皇太后借题发挥给母后皇太后找麻烦。母后皇太后一听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立马派身边的大宫女去给皇后撑腰。皇上之前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看到母后皇太后这么做,也反应了过来,这才派人送补药给皇后。
秀女们这才进宫没两天,圣母皇太后就想找母后皇太后的不是,这太性急了。
“我才是他的亲娘,他应该听我的话。”
“娘娘,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不该在这个时候发难皇后。”
“她处罚不当,哀家还不能罚她呢?”
“娘娘,皇后现在还是皇上的妻子,是一国之母,您这么发难她,有没有想过皇上的名声?”邓嬷嬷很聪明地没说母后皇太后,“皇后再怎么不好,但她现在还是皇上的正妻啊,您这么做,让皇上在面子上也不好过啊。”
圣母皇太后倒是没想到这方面来,现在听邓嬷嬷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但她心里依旧不高兴。
“皇上派人给皇后送药,也只是做做样子,您何必当真呢。“邓嬷嬷劝道,“再说,皇上也没有去看望皇后。”
圣母皇太后没有说话。
“娘娘,选秀一事得顺顺利利地结束,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才对皇上好。”圣母皇太后要是还想在选秀一事上“做文章”,最后影响的还是皇上和她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