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苏敏清听完景隆帝说圣母皇太后硬闯御书房的理由,故作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
“荒唐,就因为这个理由,她在御书房门口大吼大叫,丝毫不顾及自己圣母皇太后的身份!”
“母后息怒。”
“哀家不是让她跟你一起来慈宁宫的么,她人呢?”
素琴走上前,把之前圣母皇太后对她说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地向苏敏清汇报。
苏敏清听完,一张脸立马沉了下来。
“看来,圣母皇太后是真的把宫中的规矩和礼仪都忘了。”
素琴在一旁补充道:“娘娘,圣母皇太后直呼您的名讳,她也忘了尊卑。”
苏敏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转头看向景隆帝问道:“皇帝,你觉得该怎么办?”
“请母后按照宫规处置。”
苏敏清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为难:“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哀家如果按照宫规处罚她,你……”
“母后,圣母皇太后已忘了尊卑,还无视宫中的规矩和礼仪,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请您不用顾忌朕。”景隆帝大气凛然地说道,“请您依照宫规处置。”
“她好歹是你的生母……”
景隆帝打断苏敏清的话说:“母后,您是朕的嫡母。在朕心里,您最重要。”
苏敏清很想让圣母皇太后亲耳听听景隆帝这句话,估计江青如的表情会非常精彩。
“言官们第一次参圣母皇太后时,哀家就想说她了,但考虑她是你的生母,哀家便没有说什么,没想到她……唉……”
“母后,您不用顾忌朕。”景隆帝神色严厉道,“圣母皇太后如今失了体统,朝臣们都非常不满,请母后派人重新教导圣母皇太后规矩礼仪,这也是大臣们的提议。”
“你真的忍心?”
“母后,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使是圣母皇太后失了体统和规矩,也应该受到惩罚。”景隆帝义正严辞地说道。
“你到时可别怪哀家无情啊。”
“母后,您是最公正公平的,儿臣绝不会怪您。”
苏敏清听了景隆帝这句话,心里就放心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哀家就处置圣母皇太后了。”
“请母后处置。”
“圣母皇太后是你的生母,处置她之前,哀家得处罚你,不然你会被人说不孝。”
景隆帝没想到苏敏清会为他着想。想到在来慈宁宫前,圣母皇太后埋怨他、责怪他、指责他,从未为他考虑。而母后皇太后在惩罚圣母皇太后之前会细心地想到他,担心他被人说不孝。
“请母后责罚。”
苏敏清沉思一番后说:“哀家就罚你抄写一遍《孝经》吧。”好歹是皇帝,不能打他屁股或者打他手心,也不能罚他重新学规矩,想来想去只能罚他抄书了。
景隆帝起身,郑重地朝母后皇太后行礼谢恩:“谢母后,儿臣会好好抄写《孝经》。”
苏敏清示意景隆帝坐下,把福云叫了进来。
“传哀家懿旨,圣母皇太后大闹御书房,失了体统、失了规矩、失了礼仪,以下犯上母后皇太后,不懂尊卑,罚圣母皇太后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她也不得随意出入慈安宫。如果她抗旨,任意出入慈安宫,罪加一等,罚她去先帝皇陵,为先帝守灵。”
景隆帝没想到守陵这一招,在心里感叹道:还是母后有办法。
“让李嬷嬷去教导圣母皇太后规矩礼仪。告诉圣母皇太后,如果她学不好规矩礼仪,那她就一辈子在慈安宫里闭门思过。”
“再告诉李嬷嬷,让她严厉教导圣母皇太后,哀家不想日后又听言官们参圣母皇太后没有体统,没有规矩礼仪。”
“是,娘娘。”
“再派几个人守住慈安宫门口。”
“是,娘娘。”福云领了命,退了下去。
须臾后,福云拿着母后皇太后的懿旨来到慈安宫。
是母后皇太后的正式懿旨,不是口谕。圣母皇太后必须下跪接旨。
圣母皇太后咬着牙,心中满是屈辱地跪在地上接母后皇太后的懿旨。
福云高声宣读母后皇太后的懿旨,“圣母皇太后大闹御书房……”
圣母皇太后听到罚她闭门思过,面上满是愤怒。她想要起身反抗,但当她听到罚她去为先帝守灵时,整个人僵住了,心中的怒火顿时被恐惧取代。方才升起 的反抗心思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瞬间变得乖巧。
听到后面的内容,让李嬷嬷重新教导她规矩礼仪,圣母皇太后觉得母后皇太后是在羞辱她。
福云宣读完母后皇太后的懿旨,让圣母皇太后接旨。
圣母皇太后心中满是愤恨,但是面上不敢显露出半分。她咬了咬牙,伸手接过母后皇太后的懿旨。
“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还交代了,您如果学不好宫中的规矩和礼仪,那您就一辈子待在慈安宫里。如果您嫌慈安宫不好,可以送您去皇陵,陪伴在先帝左右。”
圣母皇太后双手用力地抓着母后皇太后的懿旨,低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谨遵母后皇太后懿旨。”
“母后皇太后还交代了,您在学好规矩礼仪之前,不能随意出入慈安宫。如果您仗着身份为难守在门口的侍卫,硬闯出去,罪加一等。”
圣母皇太后拿着母后皇太后懿旨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心中满是怒火和屈辱,但只能乖乖听命。她明明也是皇太后,可此时她只能忍辱负重地听命。
“奴婢告退。”福云宣读完母后皇太后的懿旨,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慈安宫。他走了,但是慈安宫门口留下几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和嬷嬷。如果圣母皇太后真的要硬闯出去,也闯不出去,因为她根本不是这几个太监和嬷嬷的对手。
福云离开,圣母皇太后神色狰狞地高举起手中母后皇太后的懿旨,准备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再用力地踩几脚。当她准备把懿旨扔在地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守皇陵这个惩罚。
她心里清楚,苏敏清是真的会让她去守先帝的皇陵。她好不容易成为皇太后,绝不能去守皇陵。
如果她去守皇陵,她这辈子就毁了。她绝不能去!
邓嬷嬷没有开口劝圣母皇太后不要扔母后皇太后的懿旨,没想到圣母皇太后却停了下来,然后把懿旨递给了她。
“收起来。”
“是,娘娘。”以圣母皇太后的性子,一定会把母后皇太后的懿旨扔在地上,没想到她并没有,这让邓嬷嬷很是意外。
圣母皇太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满脸阴鸷地说道:“哀家绝不会忘记今日的耻辱,日后哀家定会讨回来!”日后,她一定要千倍地折辱苏敏清那个贱人,让她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李嬷嬷来到了慈安宫。她先恭恭敬敬地向圣母皇太后行礼,接着一刻也不耽搁地开始重新教导圣母皇太后学习规矩和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