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好歹人老成精,不像许大茂那样被差点吓尿了裤子,认出带头之人居然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一位实权科长刘长兴。
见状,他急忙挤出人群,上前“哎呦哎呦”叫唤道:“刘科长,别动手别动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我是以前厂里宣传科的老许啊!以前你儿子结婚,我还去你家吃过喜酒的。”
不想刘科长眼神一凝,偷偷瞥了一眼梁启东的脸色后,上前对着许富贵的老脸“咣咣”就是两耳光,打得许富贵一个趔趄,捂着脸眼前当场冒起了金星。
等许富贵刚刚缓过神,刘科长的厉声呵斥也随之而来,在他耳边炸响,“你跟谁攀关系呢?我不管你曾经是宣传科的老许还是老李,总之,今天在我这儿不管用。”
说罢,连忙招呼身旁站着的保卫科干事,“将许家父子带走!”
这些保卫科干事腰上可都是别着家伙的,院里自然没人敢阻拦他们抓走许家父子。
梁启东见全院大会的批斗对象都没了,自然没有待在这继续凑热闹的兴致,将瓷茶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搬起小马扎就晃悠着回了家。
他在给李怀德的信上,对许大茂父子俩干的事写得很清楚,李怀德只要还想让自己给他制药,就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许家父子。
如此这般,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论整治人,轧钢厂保卫科才是专业的,专业的事就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办。
......
在押解许家父子两回保卫科的路上,许大茂直接双眼无神,整个人都瘫了,被人架着仿佛认命一般。
倒是许富贵还算沉得住气,连忙急中生智的对刘主任打起感情牌,“刘科长,您以前还是保卫科干事的时候,咱俩可就认识了,说起来都十几年了,您何必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您就不能念在多年的交情上,给我指一道明路,我们许家到底是得罪了上面的哪个大领导?”
“我知道了,是不是李副厂长派你来抓我们父子的,这样,你带我去见李副厂长一面,我有万分重要的事向他禀报,完事我保证少不了你一根大的。”
刘长兴本来是不打算理会许富贵这个老狐狸,一心完成李怀德交代给他的任务的,可听闻如此轻易就能得到一根大黄鱼,还是瞬间不淡定了,脸皮子一抖,眼睛一亮的挥挥手。
“你们先将许大茂押回羁押室给他上点手段,等我回去亲自审问,把许富贵交给我。”
见在场只剩许富贵和自己两人,刘长兴随即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眼中略带怀疑,“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糊弄我?”
许富贵精神一振,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说道:“刘科长,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我吧,我许富贵是让人白帮忙的人吗?这事千真万确。”
刘长兴闻言眼神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贪念,摆摆手,“你回去拿钱吧,只要钱到位,你会和你儿子的审讯报告一起出现在李副厂长的办公室,但你要是骗我,你们爷俩肯定是死定了。”
许富贵吓得脸皮子一哆嗦,点点头后转身就一溜烟跑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许大茂这边刚进了保卫科的羁押室,心中立马开始胆寒了。
因为那些保卫科干事将他带进一间小黑屋后,就直接用手铐将他铐在唯一的铁窗上,不仅不能站不能坐,还得踮起脚尖苦苦支撑。
最关键的是,还有人端来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炉,放在他身旁烤,那滋味,甭提多酸爽了。
许大茂也就支撑了一个小时左右,眼泪就和鼻涕糊了一脸,浑身脱力般的大喊着要全部招了。
话音一落,外面站岗的人员立即叫来刘科长审讯,长得五大三粗的刘科长一进来,许大茂瞬间更加的老实,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生怕说晚了给他拉出去打靶。
“刘科长,我全都交代,您千万饶我一命,那个和我有关系的有...二车间的...铸造车间的...厂子外面有胭脂胡同的...还有劳保厂的...”
随着许大茂的缓缓诉说,就是以刘科长的心性,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一旁负责记录的保卫科人员更是惊的手中笔都掉了。
这货到底是谁给他的狗胆,在厂里这么胡搞的,这难道是把轧钢厂当自家后院了?如此恶行就是打靶一百次都不为过。
随着许大茂吐露的人名越来越多,不仅涉及的人广,竟还涉及到很多乡村。
最后更是报出几个厂里的男工人来,譬如郭大撇子之流的,说是有时几人一起猎艳,还交流经验。
许大茂现在也想开了,反正我不好过,别人也甭想好过,能拉几个垫背的就拉几个垫背的,偌大的厂里肯定有比自己玩得还花的,自己说不定还能因此减轻点处罚。
交代到最后,纸上足足记录了十七个人名,其中本厂的男工人有四个,而本厂的女工更是有五名。
拿着签字画押后的审讯记录看刘科长也不禁感叹,许大茂这货简直就是人形插秧机,还专挑死了丈夫的寡妇招惹,或是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姑娘和窑姐。
这要不是有人举报,还真查不到这货头上去。
接下来就是上报抓人,接着刘长兴便带着审讯报告,和外面早就等着的许富贵去向李副厂长报告。
刘长兴将许富贵带进李怀德的办公室,将审讯报告放在桌上后,便带着许富贵刚才塞给他的一根大黄鱼离开了。
许富贵一进门就忙不迭从口袋掏出四根金灿灿的大黄鱼,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接着一脸乞求的看向李怀德。
他也不用向李怀德说明什么,毕竟对方都是老狐狸了,当然知道他的用意。
“四根大黄鱼?”
李怀德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富贵,眼角跳了跳,倒不是吃惊这四根大黄鱼,而是不信以许家的家底,竟能拿出四根大黄鱼。
要知道一根一两的小黄鱼可是价值一百块,而一根大黄鱼重量可是小黄鱼的十倍,最少价值一千块。
眼前这四根小黄鱼,都可以买下一座四合院了。
甭看李怀德之前轻易拿出二千块来制药,其实当时他也是心头直滴血,这四根小黄鱼对他来说真不算小数目了。
他虽然有点心动,但以后还得仗着梁启东给他制药,这可是涉及到他的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