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梁启东也在同事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他倒是没给谁打抱不平。
毕竟在他看来,这三人都不是啥好东西,完全属于是自作自受。
下班的时候,梁启东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拐了个弯去东单菜市场买了两条鲫鱼。
顺道还去供销社用那日李怀德送的票,买了一瓶54年的金轮茅台和一条中华烟。
将茅台酒和中华烟一股脑扔进空间,再将用绳子穿好的鲫鱼挂在车把手上,他便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街道办。
可能是因为街道办下班比较晚的缘故,梁启东到的时候人家都还没下班。
将车停好,他马上提溜着两条鱼找上了王主任。
“王主任,近来可好,小子这次是来感谢您上次亲自带我去房子的。”
说着便将手中的鲫鱼挂在了墙上,自来熟的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王主任抬头上下打量了梁启东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意外,笑着说:“你小子哪里学得这些歪歪道道,带你看房本就是分内事,用不着你感谢。”
“不过你要是送别的东西,我可能不会收,但是你送鲫鱼可送到我的心坎上了,家里儿媳妇刚生了孩子,这两条鱼正巧拿回家炖汤给她下奶。”
说罢,她还起身破天荒的给梁启东倒了一杯茶。
梁启东打了个哈哈,腼腆一笑,“主要是上次就听您说漏了嘴,知道您家儿媳妇刚生,我才带了这两条鱼来,您千万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王主任摆摆手,看上去很是随和,“你小子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直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是不是你屋隔壁的贾张氏找你麻烦了?”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揭穿,梁启东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嬉皮笑脸道:
“还真不是贾张氏的事,您不知道院里的这些街坊邻居对我多好,我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进去。”
“其实吧,是有另外一件事要麻烦您,我这不是刚搬进那屋子嘛!”
“那屋子其实住着还行,空间也够大,就是一到晚上它漏风,隔音也不太好,我就想着将它装修一下,这样住着也舒坦点。”
王主任闻言一愣,随即紧皱起了眉头,脱口而出道:“那个院的屋子确实是年久失修,不过这装修屋子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之前给厂里下乡采购就存下不少钱,最后要是实在不够的话,我就向院里一大爷借点,我一进院就听说了,他老人家最是喜欢接济街坊邻居。”梁启东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睁眼说瞎话道。
王主任目瞪口呆的看向他,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也没住进院里没多长日子呀,怎么这么快就和院里的住户打成一片了?
“那行吧!既然你心中有数,我就不替你操这个心了。”
说罢,王主任便自顾自走到门口,朝着外面喊道:“老朱!你进来一下。”
没多久,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走了进来,一脸谄媚的看向王主任,点头哈腰道:“王主任,您找我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王主任点点头没说什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才笑眯眯的看向梁启东,“小梁,是这么个事,我家那口子马上来接我了,我让我们街道朱科长带你跑一趟招人吧!”
“朱科长是我们街道办老人了,这一片的事他都门清,有什么事你请教他就行。”
说罢,王主任走到朱科长身旁,指着梁启东交代了几句,便雷厉风行的离开了办公室。
梁启东一愣,马上打量了旁边老头一眼,伸出手打招呼道:“麻烦您了,朱科长。”
朱科长立马脸上堆满了笑,心里暗暗猜测面前这小伙和王主任之间的关系深浅。
“不碍事,反正我那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走吧,咱俩边走边说。”
两人刚走到街道办门口,就见一辆挂着金鹿标志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径直开了过来,将等在路边的王主任接上了车。
梁启东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吃惊。
在这个自行车都稀罕的年代,能配上伏尔加专车的领导,那得是什么层次?
朱科长见他呆愣在那儿,上前拍了拍梁启东的肩膀,打趣道:“走吧,小伙子,别杵在这儿了,看到没,那可是王主任她丈夫的专车。”
“你啊!要是真能和王主任攀上关系,够你少奋斗三十年的。”
“害!您见笑了,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小汽车吗,就多瞧了几眼。”
梁启东神色自若的移开视线,从口袋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中华,拆开给他递了一根。
“您抽烟,修房子的事您多费心。”
“走吧,我办事你放心。”看着递到眼前的中华烟,朱科长眼睛一亮,忙不迭塞到嘴中点燃,朝着远处扬了扬下巴。
两人骑上各自的自行车出了路口,梁启东便将自己要装修屋子的事和他详细说了说。
听完这事的朱科长瞬间皱起了眉头,不理解道:“我说小伙子,你咋不来年开春收拾屋子呢?这又是大冬天的,而且马上要过年的。”
梁启东一边骑车一边唉声叹气道:“这不是你们街道才给分的房子嘛!实在是太破了住着不习惯。”
“然后工作转正存了点钱,就想着给它捯饬一下,自己住着也舒坦,怎么样,朱科长,您那儿有没有什么干活利索,人也实在的师傅介绍?”
朱科长沉思片刻,眼睛一亮道:“你要说是找木匠和瓦匠,那我印象中可就多了,可要说手艺一等一的,那我给你推荐一人,那人叫雷老八,据他说祖上是给宫里修屋子的,虽说不知道真假,可手艺确实是没得说,人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