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那不是好玩的,你、你放下,让二哥来。”
他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满腹忐忑。
“子谦,你乖一点。”顾睿川也好声好气地劝顾子谦,“别、别吓大哥。”
但顾子谦却听不懂,乐呵呵笑着,只一个劲地撸蛇头。
挺好玩的。
“世子,二公子,你们不要乱了阵脚。”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宋大夫不疾不徐地开口:“是乌梢蛇,没毒。”
“就算被咬了,也不打紧。”
“只不过,会痛……”
宋大夫尽量将嗓音放平,好似平静无澜,但微微发颤的手臂,还是泄漏出他难以抑制的兴奋。
那可是乌梢蛇!
是大补之物。
药用价值极高。
堪比灵丹妙药!
“及时雨啊,真是及时雨。”
宋大夫热泪盈眶。
“那不能让它跑了。”
顾睿川悄悄靠近三弟,毫不犹豫地迅速出手。
直接捏住乌梢蛇的七寸。
顾子谦看见手中的乌梢蛇不见了,先是茫然,而后难过,于是扯着嗓子嚎嚎大哭起来。
顾明学轻轻地替三弟顺了顺后背,拿拨浪鼓逗三弟:“子谦,你哭起来像个小老头,皱皱巴巴的,可难看啦。”
顾睿川:“……”二弟,你是懂得安慰人的。
不过,二弟还是别说了,三弟该觉得扎心了。
果然,顾睿川这念头一落,顾子谦的哭声更响亮了。
“呃,子谦这是知道我在吐槽他?”顾明学面露困惑。
宋大夫说:“……应该不会吧?”三公子话都不会说,也还没到记事的年纪。
顾睿川对三弟开口:“来,笑一个。”
可惜,顾子谦哭得正起劲,理都没理顾睿川。
顾明学却莫名地觉得大哥这一句话非常熟悉。
他想了想。
总算想到了。
在四个月以前,念念就这么说过。
当时,三弟笑了,没有再闹。
如今,换了个人要求三弟笑一笑,三弟却充耳不闻,继续哗哗哗流泪。
顾明学善于思考。
没一会儿,他就有了应对办法。
只见他掏出一颗糖,然后撕开包装:“来,子谦吃糖。”他没有把整颗糖塞进三弟的嘴里,仅是掰下一小块,让三弟尝尝味。
这招是有用的。
顾子谦一吃到糖就渐渐止住了哭声。
夜色蔓延,听取蛙声一片。
顾清舟开着货车,拉了满满一车玉米和红薯。
温氏坐在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夫君说话。
眸光似水,波光潋滟。
微红的粉唇,娇羞中带着无限柔情。
顾清舟眉宇轻荡,有些把持不住。
但还开着车呢,他只能忍着。
终于,到了顾家门口,他关闭发动机。
尔后,他解开温氏的安全带,一把拉过她:“夫人,你蛊惑我?”
勾他沉沦。
“夫君,我没有。”从头到尾,都是正儿八经的谈话,但因为充斥着浓浓的温情和爱意,她脸皮薄,害臊了。
顾清舟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侧,喘息略重:“可是,你脸红了。”惹得他口干舌燥。
“我这是正常现象,你别多想。”温氏闻着他身上温润干净的气息,倍感踏实。
顾清舟宽大粗粝的大手在她纤纤细腰上缓缓挪动,目光滚烫,仿佛要将她融化:“因为你,我浑身跟着了火似的。”
“夫人,你摸摸……”
他抬起她的下颔,逼迫她和他对视。
货车周身的温度,在渐渐攀升。
点点暧昧,流淌在逼仄的空间。
温氏一面想要推开他,一面转移话题:“睿川应该做好饭了……”
“我不管!”顾清舟牢牢钳制住她,不让她有逃离的可能:“是你点的火,得由你负责熄灭!”
繁星闪烁,月色撩人,徐徐倾泻而下,衬得温氏身姿曼妙,越发温柔妩媚。
她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
顾清舟看得挪不开眼。
“夫君,你注意点场合!”
门口并非谈情说爱的场所。
随时都会有人路过。
或许,还会被儿子撞见。
那真是羞死个人了。
温氏离顾清舟很近,很近。
连呼吸,都缠绵在一起。
响在她耳畔的,是咚咚直跳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恍若敲击的鼓点,在静谧的空气中不断回荡,每一声都满载着激动和深情。
她想挣扎。
却越陷越深。
“放心,没人。”此时,顾清舟泛着热浪的沙哑嗓音响起:“我只想亲你一下,不干别的。”
温氏低低应了声,似是同意。
又似是无意识的呻吟。
紧接着,她的双手垂落下来,任由自己沉沦在他能够溺死人的眼神里。
顾清舟不再磨蹭,试图一尝芳泽。
然而,就在他即将亲上心心念念的红唇之际,一声不大的咿呀声打破了一池旖旎的氛围。
子谦抓着拨浪鼓,坐在摇篮。
掩在门口。
而在他身后,还探出三个好奇张望的脑袋。
温氏眉眼间的羞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言说的难为情。
她轻轻捶了下顾清舟的胸口,恼怒道:“怪你,让人看了笑话。”
还说没人……
无非是骗人的鬼话。
亏她,竟然信了。
顾睿川等人:“……”没关系,你们继续,就当我们不存在好了。
顾清舟别过头,甩了个冷刀子:“……”呵,这怎么继续得了?
他同夫人亲热,没有让别人听墙角的癖好。
不过,当下还得安抚好夫人:“我们是夫妻,这没什么的。”
哪怕让人看见了,也不会是笑话。
温氏慢吞吞地下了车。
顾清舟紧随其后。
顾明学尬笑了两声:“母亲、父亲,我刚刚站在这看风景,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货车窗户透明,阻隔不了视线。
顾明学这话的说服力不大。
“其实,我没那么焦急。”顾睿川手持浅蓝色小风扇,凉风呼呼的吹,“饭是做好了,但一时半会儿冷不了,你们晚点下车也没事。”
宋大夫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正视侯爷和夫人:“……你们不用顾虑我,我能等。”哪怕再等等,也无妨。
温氏头更低了,几乎埋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