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有骨气!”
“希望你渴的要死的时候,也别求人!”
“就让你的骨气把你带到棺材里,蛮好的!”
北疆蛮荒,一直以来都是被遗忘的存在。
贫困、饥饿、疾病,久久围困住他们,他们何尝没有想过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可事实却是,他们被强行拖拽到更恐怖如斯的深渊。
他们没有放弃自己,但命运……却喜欢捉弄他们。
他们痛苦,也崩溃。
是念念的存在,打破了这可怕的魔咒。
顾清舟和顾睿川正想为念念正名,不料却突发意外。
一根根蜡烛一股脑落下来。
好巧不巧,径直砸到陈天浩的脑袋。
陈天浩被砸疼了,头晕眼花。
“是谁?到底是谁?!”
“居然敢偷袭我,是想找死吗!”
他捂着头,恨恨看向四周。
“砸的好!谁让你侮辱念念,侮辱小神仙!这不,报应立马就来了?!”顾睿川拍手叫好。
顾清舟:“知道疼就对了,下回,陈尚书记得别再犯贱!”
连百姓,也纷纷指责陈天浩。
巨大的喧嚣入耳,陈天浩顶不住,他刚要跳脚咒骂,却冷不防被一个个冰冷的坚硬物品打到。
明明,现场人山人海。
偏偏,就属他最为倒霉。
“顾伯伯,睿川哥哥,念念给你们找来了蜡烛、手电筒、夜明珠,到了晚上,你们就再也不用怕黑啦。”
“哦哦,对了,百姓也有份。”
“念念这儿,有好多呢……”
“都有哈,别抢。”
她是端水大师,能一碗水端平。
软糯糯的小奶音,清脆而空灵,似是从顾睿川面前的包裹中传出,又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有些失真。
念念。
是念念!
念念说话了?!
“蜡烛?竟然是质量上等的蜡烛!而我们,确实需要。”
“哇呀呀,有光亮了!”
“这下好了,就算天黑,也不必心慌。”
所有人神情一喜,亢奋高呼。
“古有佛陀慈悲,普度众生,今有念念现世,渡尽有缘人!我们、我们何其有幸,竟然可以得到小神仙相助?!”
所以,念念是好神仙。
但陈天浩,却唐突了她。
如果惹怒小神仙,导致小神仙不愿意再施以援手,那么,陈天浩一定是罪无可恕。
“啧啧,胆敢对小神仙不敬,该死啊,陈尚书真是该死!”
人群中,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
顿时,陈天浩成了众矢之的。
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
最后,他带着一身累累伤痕,夹起尾巴灰溜溜离开。
楚家庄园。
念念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地又干了一件大事,她捧着破瓷碗,走到客厅:“舅舅。”
她头顶着两个小揪揪,晃晃悠悠的,青色杂草粘在胖乎乎的小圆脸上,一身白色公主裙脏兮兮的。
活像个小乞丐……
楚淮远正在看财经报纸:“念念,你这是去哪里疯玩了?”
“念念就在庄园里逛了逛。”念念软声回答。
偌大的庄园,拥有泳池、假山、凉亭,圈住的范围不止十里。
绿树成荫,百花争艳。
完全不同于北疆的荒芜。
当初,顾明学看见念念简单勾勒出来、但信息量巨大的画作,他惊得像是见到了鬼魅,心头重重一跳。
楚淮远将她脸上的青草拿开:“小脏包,脏脏的。”
念念鼓着双腮,似是圆圆的海豚:“念念不脏哒,哪怕染了一身灰尘,但好好洗洗,也还能要。”
楚淮远垂眸,望着三头身的小奶娃:“念念,你是有股疯劲在身上的。”一玩起来,就不管不顾了。
偶尔,还会磕着碰着。
念念听出来了,舅舅没说好话。
“舅舅,你就是大大的汤圆,皮子是白的,但里头包着的芝麻馅儿,却是黑的!”
哼,她可不是吃亏的主。
惹到她,舅舅也讨不着好。
楚淮远无声笑笑,没有再反驳她,他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你贴身带着瓷碗,莫不是在偷偷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没有,没有。”念念摆了摆小爪,莫名心虚:“念念遵纪守法,是纯好人。”
自家外甥女,楚淮远哪能不了解?
瞧她黑溜溜的大眼睛乱撇,他心下恍然。
但顾虑到外甥女的情绪,他没有戳穿:“那念念,你去洗个澡吧,你这脏的……我没眼看。”
论损人,还是得看舅舅。
小奶娃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那你就把眼睛闭上,念念没让你看。”
而后,糯糯的粉团子挺直小身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吭哧吭哧地走向浴室。
显然,尽管念念嘴上不服输,但有时候,她听劝。
本来,一切风平浪静。
却没曾想,到了晚间,却发生了诡异的怪事,闹得人人自危。
而这事,还和念念有关。
老爷子没在家,楚淮远和念念坐在餐桌,珍馐美味一盘盘端了上来。
念念翘翘的睫毛忽闪忽闪。
菜一上齐,念念肉肉的小胖爪就抓起一个鸡腿,哼哧哼哧地一口一口咬了下去。
口腔里溢满香味,念念一脸享受。
“呜哇,好吃好吃,真好吃啊!念念幸福,好幸福呀!”
想想北疆百姓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再对比她一天吃三顿、四顿、五顿,都不嫌多的情况。
她简直是幸福死了。
“馋,真馋。”楚淮远拿起干净的餐巾,替念念擦掉从她嘴边流下来的哈喇子,“念念是个小馋猫。”
这本是一句调侃,但念念却一本正经,皱着白嫩小脸辩驳:“念念是人,不是猫哟。”
晕。
也不知念念是真懂,还是真不懂。
他对上念念单纯烂漫的眼神,没有再继续深究。
氛围还算温馨,但一旁的徐管家却在接了一通电话后,颇有些欲言又止。
楚淮远淡淡掀起眼帘:“有事说事。”
徐管家镌刻着风霜的眉头皱了皱:“红蜡烛不见了。”
明天,就是楚淮远圈中好友的大喜之日,便在庄园暂存一些物品。
却不想,会出现如此纰漏。
“手电筒,也不见了。”
在楚淮远还没应声之际,徐管家又一次报备。
念念一听到这,她啃鸡腿的动作顿了顿,心虚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