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风暴裹挟混沌之气,撕裂的天穹下,风不寒左瞳八卦纹逆旋如星海倒悬。三万天兵战戟寒光未至,他足下《行路难》诗境已化作千丈金桥,直贯九霄宗山门!
“今日踏天阶,斩尽腌臜债!”白发飞扬间,他指尖剑气凝成太白残影,三步一诗裂空而去——
第一步,诗破山门!
“仰天大笑出门去——”
狂放诗韵震碎护山大阵第一重禁制,七十二根盘龙柱应声炸裂。守阵长老呕血暴退,怀中《九霄剑诀》竟自燃成灰,扉页浮现苏红袖血字批注:“此阵破绽在巽位三寸!”
“我娘早看透你们的把戏!”风不寒左瞳混沌纹骤亮,剑气如黄河奔涌直捣阵眼。围观修士中一赤膊汉子突然跪地嘶吼:“三百年前苏将军破阵时,用的也是这招‘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二步,诗斩因果!
山巅传来风九霄沙哑嘶吼,魔化利爪穿透云层。缠绕其身的噬心蛊丝泛着仙界金光,与北海青铜棺椁锁链同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风不寒并指刻下《侠客行》残句,剑气化虚影纵横切割。蛊丝断裂处渗出黑血,竟凝成凌霜华扭曲面容:“野种!你爹神魂早被仙蛊吞噬!”
柳天音广袖染血从风暴中闪现,龙鳞缝隙迸射碧火:“苏姨的残魂在蛊丝核心!”她腕间“苏”字蛇鳞突然离体,化作青鸾撞向魔爪——
“红袖……”风九霄癫狂嘶吼忽然凝滞,魔爪缝隙间一缕残魂飘摇。苏红袖虚影抚过风不寒眉心,木簪“北冥”古篆与玉玦碎片共鸣:“寒儿,斩断仙蛊,还你父清明!”
第三步,诗焚仙蛊!
风不寒暴喝踏碎天阶最后一级,五行灵髓在丹田爆出混沌青芒。他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虚空狂草《将进酒》终章:“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诗成刹那,九霄宗地脉喷涌酒泉,历代文修虚影踏浪而来。麻衣老者撕开《孝经》残页,泣血高诵:“与尔同销万古愁!”
仙界金线在酒气中寸寸崩解,风九霄七窍钻出拇指粗的蛊虫。柳天音龙鳞尽碎前掷出青鸾火羽,碧焰顺着蛊虫啃噬的轨迹烧向云端——
“不!!!”凌霜华尖叫自祭坛传来,她手中操控的仙界阵图轰然炸裂。
终幕:玉碎魂归!
风九霄魔瞳恢复清明的刹那,玉玦在混沌中爆成星雨。苏红袖残魂含笑消散,指尖金线没入风不寒左瞳:“寒儿……文道开天的路……”
“红袖……等我……”风九霄一掌拍碎丹田,元婴裹着噬心蛊撞向仙界残阵。自爆的灵光中,他破碎道袍里飘出半张合卺杯残片——杯底刻着苏红袖当年藏的解药配方。
风不寒跪地攥住玉玦残片,混沌道胎吞噬仙界金光。他染血的白发扫过生母消散处,嘶声长笑震碎百里雷云:“天道不公?那我便做这新的天!”
山门外,七十二岛修士望着崩塌的天阶。
“诗剑仙……当真踏碎了九霄!”少年剑修颤抖着捧起断裂的本命剑,剑身竟浮现《行路难》新篇。药王谷长老怀中丹炉突然鸣响,炉壁《悯农》诗纹流转——丹药清香所过之处,被仙蛊污染的灵田重现生机。
柳天音倚着残柱咳血,龙鳞褪尽后露出的肌肤苍白如雪。她望着风暴中那道身影,染血的指尖轻触腕间新生蛇鳞——那里烙着苏红袖最后渡来的《无衣》全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青玄子的酒葫芦从云层跌落,葫芦底“红尘醉”裂开缝隙,内壁仙界地图与玉玦残片拼合。老头灌了口烈酒,醉眼扫过满地诗碑:“苏丫头,你儿子这疯劲……倒是像极了当年的李太白!”
九幽深处,凌霜华捏碎的命牌灰烬突然重组。血色混沌中浮现青铜棺椁虚影,棺盖缝隙伸出的焦骨轻叩三下——
那是文修一脉沉寂千年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