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虎思索道:“黄帝陵墓必定在这桃树周围,但有这鬼门魅妖守护,甚是烦人,该如何是好?”
柳先生道:“相比较起来,这小小魅妖可算是最弱小的精怪了,不如我等暂且退去,明日聚集兵士,以兵气镇压之。”
白彦虎道:“柳先生所言极是。”
三人看了一眼周围,前方数里路就是轩辕庙。但轩辕庙显然跟黄帝陵墓没有任何关联,仅仅是祭拜之所,三人也没有兴趣去探索,而是沿着原路返回。
李千帆往密林中躲了躲,一动不动,将身影隐藏了起来。
相信白彦虎回去,很快就会发现李千帆消失不见,所以,除非李千帆法力提升到不惧白彦虎的层次,否则,暂时绝不能被白彦虎发现。
目送着白彦虎等人向着山下走去,李千帆回头看向黄帝陵。
李千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认无疑,方才那遮天的桃树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模模糊糊,正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李千帆目瞪口呆,不明所以,急忙低下了头,直觉告诉李千帆,此地处处透露着诡异。
李千帆正犹豫该不该继续抬头,忽然,来时路上传来了怒吼声,听声音,正是智深大师和白彦虎等人的声音。
李千帆回头看了一眼黄帝陵,奇怪的是,那佝偻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岭。李千帆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悄悄向着帝陵桥走去。
很快,吼声越来越大,借着月光的照耀,只见白彦虎手持一把短剑、智深大师挥舞着禅杖,将柳先生护在中间,正在不停的攻击。
但无论是寒光闪闪的宝剑,还是杀气森森的禅杖,皆是攻击在了空处,唯见河水翻腾不息。
李千帆现在非比以前,一顿之间,已经知道白彦虎等人陷入了幻境。
想不到这黄帝陵处处危机,果然不愧是人族圣皇,即便是衣冠冢,也不是白彦虎这区区反贼可以觊觎的。
白彦虎三人气喘吁吁,疲于应付,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力竭身亡。
但天不遂人愿,随着一声鸡啼远远的从山下传来,刹那间,万鸡争鸣,天边出现了一缕晨曦。
雄鸡鸣,百鬼退。
河水平缓下来,潺潺而流,舒缓而宁静。
白彦虎三人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扑通扑通数声,仰面倒在桥面上,不知是死是活。
李千帆脸色变换不停,半晌,下定了决心,戒备的走向前去。
李千帆踏上了帝陵桥,轻轻的向着地上的三人走去。
听见脚步声,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千帆,你怎么来了?”白彦虎诧异的道,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千帆面色冷峻,藏在心中多日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白彦虎,你丧尽天良,屠杀小张村数百人,今日,我李千帆就让你血债血偿。”
白彦虎大惊,想不到自己所作所为被眼前的少年知晓,怒喝道:“李千帆大胆,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将无礼?”
李千帆不再言语,脚步坚定的越来越近,智深大师见状,猛然一个翻滚,抱向李千帆双腿:“将军,快走。”
但李千帆既然现身,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单腿抬起,一招卧龙出水踢向了智深,降龙伏虎神通发动,砰的一声,智深被踢中心窝,一口心头血喷出,庞大的身躯飞了起来,从桥上飞起,落入了河水之中,溅起了一蓬水花。
这一脚,李千帆用了全力,相信智深即便踢不死,也要被河水淹死。
除掉智深,李千帆继续向前走去。
白彦虎眼中露出惧色,身躯一点一点后移,口中说道:“千帆,我白彦虎自认并无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放过我如何?”
李千帆平生第一次杀人,极力稳住颤抖的身躯,嘶声道:“你反抗朝廷我不管,但你滥杀无辜,连幼儿也不放过,实乃丧心病狂。今日我若放过你,他日还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白彦虎眼中射出怨毒的神色,看向李千帆,猛然下定决心,将手中短剑猛然插向了自己的腹部,一蓬紫色光华四射而出,白彦虎瞬间精神大振,恢复了几分体力。
李千帆一怔,白彦虎趁机抓起柳先生,向着李千帆投掷而来,李千帆猝不及防,一掌击出,咯吱一声骨头响,柳先生软绵绵的摔向一边,眼见是活不成了。
趁此机会,白彦虎纵身而起,不管依然流血的腹部,向着营帐所在的位置如飞般赶去,速度竟然奇快无比。
李千帆想要追赶,却已经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白彦虎离去。
河水哗哗的声音惊醒了李千帆,李千帆回过神来,走到柳先生身边,只见柳先生已经没了声息,李千帆叹息一声,将柳先生推下了河中,瞬间被河水吞噬,没了踪影。
李千帆一屁股坐在桥上,大口的喘气。说来,李千帆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今夜大开杀戒,虽是因看不惯世间不平之事,但毕竟是初次杀人,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但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只为心中那份意难平。
半天过后,李千帆站起身来。估计此时白彦虎已经回到了营帐,这下山的路却是不能去了,只能再次回到黄帝陵,绕路下山。
想到这里,李千帆踏过帝陵桥,向着黄帝陵而去。
不多时,李千帆已经到了黄帝陵上方,这里正是先前白彦虎等人走过的路。远远望去,那巨大的桃树依然没有踪影,仿佛从来未曾出现。
李千帆怀着一丝警惕之心,向前走去。很快,前方出现了一座庙宇,随风吹来一股香火气息。
李千帆走向前去,一个年轻道士正在门前打扫着台阶,看见李千帆,稽首道:“居士是来上香的吧,里面请。”
李千帆也不否认,跟随年轻道士进入了庙宇。
一般的道观供奉的都是三清,这庙宇却与众不同,大殿上方只有一座雕塑,身着汉袍盔甲,头戴冕冠,泰然端坐,庄严肃穆,一双神目俯瞰大地,透露出智慧无限,双掌紧攥,执掌天乾地坤,令人见之神往,果然不愧是华夏始祖轩辕。
李千帆不敢怠慢,问年轻道士要了三炷香,燃了起来。随着供香缥缈,李千帆毕恭毕敬的向着雕塑三叩首,尽显虔诚之心。
“小友所求何事?”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李千帆抬头一看,一个面色苍老的老道正端坐在一处角落中,若不是出声,还以为是一座泥塑。
但这身影怎么这么面熟,李千帆有些恍惚:“道长,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老道微微一笑,说道:“世间万物皆有道,见与不见亦如是,居士何必执着如此?”
这机锋有些深奥,李千帆一时理解不了,说道:“道长,小子愚钝,不知这道是何物?”
老道回道:“道可道,非常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道不可见,可见非道。天人合一,此为大道。”
“除了大道之外呢?”
“天子之道、帝王之道、农人之道、商人之道、礼乐之道、兵家之道……此皆为小道。除了小道,还有天道、人道……”老道娓娓道来,毫不厌烦,李千帆听的津津有味。
年轻道士走了进来,看见李千帆对着角落,脸上浮现奇异的色彩,不禁奇怪的问到:“居士,你怎么了?”
连问了三遍,李千帆充耳不闻。
“奇怪,”年轻道士摇了摇头,又走了出去。
年轻道士却不知,李千帆虽然站在这里,但神识却已进入另一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