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兹的厨艺日益增长,没几天就能把食物做的光是闻味道就能令人食指大动。
克利斯朵虽然贵为公主,但是雪域属实不是个物资丰富的地方,能吃的食物种类不多,吃来吃去吃了十几二十年,早就吃腻了。
对于布莱兹高涨的烹饪兴趣,她很是捧场。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乐的布莱兹一天做五顿。
被好吃好供着,还有怎么也看不腻的风景,离了好似万年不变的雪原和压抑的王庭,克利斯朵身上若有若无的忧愁轻巧地跟着一缕一缕的暖风散了。
她现在每天光是坐在洞前的大平台上晒太阳,都感到幸福。
但是“幸福感”永远是都没有上限的。
当初对着雪原,她想着,如果谁能帮她逃离这里,哪怕是换个地方关着,她也愿意。
可是,对着无边林海远观了一天又一天,克利斯朵想要更多了,她想要到下面去看看了。
这个想法在她从储物间堆积的一大堆宝藏里翻到一套画具时,彻底按耐不住了。
她学过画画,画过雪原的日出和日落,画了一幅又一幅……
“布莱兹,”她抚摸着手中的画布,说,“咱们去下面采风好吗。”
布莱兹当然不会拒绝。巨翼一展,就带着公主落了地。
找到一处小溪,摆上画架,他又特地飞了回去,准备一些吃食。
“我去拿点吃的来,等你画累了吃。”他说。
布莱兹走后,克利斯朵倒是没有急着画画。
提着裙摆,她新奇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走来走去。
几朵小野花零星的分布其间,也被她鉴宝般蹲着细看。
后来干脆脱掉鞋子,赤足踩上去,亲身体验。
摸摸粗糙的树干,嗅嗅各样的花叶,趟趟温暖的河水,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动。
仰头,阳光洒在苍白到有些透明的面孔上,克利斯朵几欲落泪……
……
布莱兹提着一箩筐吃食回来时,克利斯朵已经站在画架前开始画了。
他新做了几道小零食,花费了不少时间。
等他铺好垫子把食物放上去摆好,凑上来观摩时,公主已经画了不少东西在上面。
能被贪财的龙收集的东西,注定不是凡品,这套画具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理应由大画家在上面泼墨,画上些有关神的色彩。
可是,现如今上面却只有些稀松常见的东西,树啊,花啊,小草啊,蝴蝶啊……
布莱兹倒是没觉得她这样是在“暴殄天物”,他不懂艺术。但是他却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伸手指了指画面上的一处草地,他说:“这里应该画只牛,肥一点,在上面吃草。”
他最喜欢吃牛牛了。
光吃牛有些腻味,他想了想又补充:“旁边再添上几头羊好了,多画几个小羊羔。”
“还有鱼。”
“还有果子。”
“还有……”
越说越上瘾,他只差没上手自己画了。
克利斯朵本来心情好,他想要牛想要羊的,她也愿意宠一下,正要抬手去添,还没落笔呢,这人又叽里咕噜地叭叭个不停。
“还有咱们家的洞……”布莱兹这厢还在没眼色的叭叭,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认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个大画家。”克利斯朵轻嗤。
可惜,“冷嘲热讽”这招只对听得懂好赖话的人有用。
布莱兹一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是吗……”
克利斯朵:……
她只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肚子窝囊火。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将身边聒噪的傻龙推到一边去。
“走开!别来烦我。”
力气不大,但是耐不住布莱兹没设防,正忸怩地想着自己难道还有绘画上的天赋,冷不丁被人一推,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歪倒在毯子边上。
布莱兹:!!!
他听不懂暗话,但是他知道疼啊。
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肩膀,愣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最后只能狠狠地将身子一扭,不去看那个狠心的坏女人。
周围总算安静了下来。
克利斯朵清净了,怡然地继续动笔。
只是这次却怎么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
总觉得……静地有些不习惯。
又画了两笔,终究没能忍住,扭头看向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地方。
结果却只能看见一道凄凄惨惨地歪倒在那身影,光是背影就能感受到那人冲天的怨气。
哦,生气了。
克利斯朵看了一会,目光触及地上挨挨挤挤摆着的各式吃食,眨了眨眼睛,重新转过身去,继续画画。
布莱兹躺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哄,已经自暴自弃地歪着吃起脸前的草莓小蛋糕了。
往日一口下去就幸福感爆棚美味,今天确提不起兴趣吃。
正面无表情的嚼着,一副画突然伸到眼前。
“送你了。”
克利斯朵说完,就收回了手,起身去河边清洗去了。
等她回来坐到垫子旁,正准备拿起点心张口咬,猝不及防被人扑到在地。
一下子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头顶刺眼的阳光,感受身上某个大家伙像狗一样埋在自己颈窝里蹭来蹭去的动作。
“克利斯朵,”布莱兹闷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开心。”
克利斯朵:……我心软,被压死也是我活该……
晚上,火焰龙睡着的金币山上就多出了一副画,悬挂在洞顶,他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画没有多出彩,上面甚至还有颜料未干时被人摸花的地方。
但是画上却有牛有羊有鱼有果子……右上角还有一座山,山腰上有个洞,洞前隐隐约约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
这简直是我梦想的家园,他想着,美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