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段斯礼冷淡的声音:“你需要什么?”
姜莞:“……”
她还能需要什么,此刻她当然是需要一件衣服啊!
一件能蔽体的、显示出人类文明的衣服!!!
深吸一口气,姜莞劝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柔声开口:
“斯礼哥哥,你帮我随便找一件什么衣服就好了……”
段斯礼应了一声,他想着出去找宋姨拿,结果,压下门把手,门毫无反应,显然,门在外面被人二次固定住了。
压根不给他推开的机会。
段斯礼:“……”
不用想,都知道谁干的。
沉默片刻,段斯礼走向自己的衣帽间,拿了一件自己的衬衫。
洗手间里。
姜莞等了好半天,洗手间的门才被人敲响,她轻轻开了一条缝,随后,一只修长的手递进来一件藏蓝色的男士衬衣。
姜莞接过衬衣,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心里微微一颤,她连忙收回手,低声道:“谢谢。”
段斯礼没有回应,只是将门重新关上。
姜莞穿上那件衬衣,衬衣的布料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木质香调,是段斯礼惯用的香水味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衣的长度刚好遮住大腿,虽然有些宽松,但还算得体。
深吸了一口气,姜莞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会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光线柔和而暧昧。
段斯礼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目光落在姜莞身上。
姜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不自觉地拽了拽衬衣的下摆,低声说道:“我去楼下让宋姨重新拿件睡衣。”
段斯礼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移开:“门从外面锁上了,打不开。”
姜莞:“……”
又指了指房间的灯光,段斯礼继续道:“灯目前也只有这一盏能亮。”
姜莞:“……”
抿了抿唇,姜莞走到床边坐下,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香薰精油的味道,混合着洗手间里飘出的沐浴露清香,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姜莞抬头看了对面的段斯礼一眼,发现他依旧低着头看文件,神情专注,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姜莞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时,段斯礼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一沓文件递给她:
“这是婚后协议,你看一下。”
姜莞愣了一下,接过文件,低头翻看了几页,条款清晰明了。
大致就是两人只是协议婚姻,婚姻期间互不干扰,做一对表面夫妻,如果顺利,离婚时姜莞可获得丰富报酬。
包括但不限于今天的聘礼之类的。
合上协议的那一刻。
姜莞只觉得这份协议:薄薄的,很安心。
唇角刚要勾起笑意,姜莞又觉得此刻她不应该表现的太兴奋,酝酿半天,还未开口,段斯礼又说了句:
“段太太只需当好花瓶。”
姜莞:“……”
这不撞到她的强项上了!
她最擅长当花瓶了!
见姜莞不语,段斯礼只当她是委屈默认:“老爷子那边,你要配合我,不让他起疑心。”
坐在床边,姜莞的手指微微收紧,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明白了,斯礼哥哥放心,我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演戏可是她的专业!
这角色,简直量身为她打造啊!
站在原地,段斯礼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沙发,重新坐下,继续低头看文件。
这意思是,让她睡床?他睡沙发?
看来这狗男人还有点良心嘛!
刚在心里夸了段斯礼一句,就见面前的男人起了身,留下一句:
“别多想,我的床,不习惯借给别人睡。”
姜莞:“???”
so?
所以呢?
他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大度包容呢?
对上姜莞愤慨的目光,段斯礼唇角勾起一抹笑,指了指旁边的单身小沙发:
“今晚就委屈你了,段太太。”
姜莞:“!!!”
你在放什么屁!
她不想受委屈!
深吸了一口气,姜莞将协议放在了床头柜上,默默把床上的被子抱到了沙发上,朝着段斯礼笑的含蓄:
“那一人一半,床归你,被子就归我了哦。”
段斯礼:“……”
大概是姜莞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在段斯礼面前露出了龇牙必报的一面,段斯礼莫名觉得这样的姜莞还有点可爱。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段斯礼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去了洗手间。
沙发上,大大的被子整个儿裹住了沙发,姜莞缩在沙发里看了会儿手机。
等洗手间里再次传来响动,姜莞连忙放下手机,闭眸假寐。
还是装睡好,免得清醒着干瞪眼,怪尴尬的。
很快,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姜莞装着装着,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
段斯礼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床边,却在半途停下了脚步。
大红的被子裹住了小沙发,沙发中间,姜莞只露出一张小脸,此刻已经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站在沙发旁,段斯礼低头看了几秒,眉头微微皱起。
不得不说,姜莞也是心真大,和男人共处一室也能睡得这么香?
看到空荡荡的大床,段斯礼又转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出一套备用的被子,随手扔到床上。
然后,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关掉床头灯,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夜深人静,姜莞睡得正沉,忽然感觉下腹一阵难受,想上厕所。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试图忽略这种感觉,但这股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唔……”她低声呻吟了一声,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沌。
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姜莞身上裹着的被子滑落到地上。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处,透过了一缕月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轮廓。
姜莞摸索着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她迷迷糊糊去了厕所,又迷迷糊糊回到了卧室。
毫无意识的,姜莞非常自然的爬上了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