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您怎么了?”几个小厮惊恐地看着躺在地上,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人,只能通过那破碎的衣角和熟悉的玉佩辨认出这是他们家的少爷。
小厮们吓得手足无措。在他们的一声声呼喊中,徐少富终于悠悠转醒。
回想起自己刚刚的遭遇,他那原本就肥胖的此刻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更是铁青,恶狠狠地咆哮道:“别让老子找到是谁干的,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哎呀,好疼,你们几个废物轻点。”
远处几声狗吠响起,徐少富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妈的,再叫,老子把你们都给炖了!”
而此时,已经安装好车厢的凝妄言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谁在想我呢?”
“老板,谢谢啊,我先走了。”她对新车厢颇为满意,外表朴实无华,实则暗藏玄机,一般的刀剑都难以伤及分毫。
有了它,家里人的安全便多了几分保障,她的心中也多了几分踏实。
驾着新车,她又去将二百两银子换成了米粮。
看着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本应满心欢喜的她,脸上却布满了愁云。
粮食价格又上涨了,而且已经涨了三倍有余。
看来,局势愈发严峻了,这场风暴是马上就要来了。
回到家,新马车自然又引起了凝小弟的一阵咋呼。
凝母也面带笑意地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但当她看到凝妄言面色不佳时,嘴边的笑意瞬间收敛,满心满眼的关切。
“言儿,怎么了?是不是累了?你脸色不太好。”
“娘,我今天去米铺买米时,得知米粮价格涨了三倍有余。而且路上的气氛也不太对劲,人们都行色匆匆。我之前说的事情,可能很快就要发生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不安。
“那娘这几天也不出门了,我们一起在家多做些耐放的食物。一旦开始逃荒,煮饭可能会麻烦很多。”凝母提议道。
“娘,我之前买的猪肉您都熏好了吗?明日开始,我们一起把它们都烤成肉干,烤馍也要多做点。我师父最近又给了我一个万物袋,很多东西都可以放进去,还能保持新鲜。等做好了,就放进万物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凝母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忧一会儿喜。
忧的是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喜的是闺女越来越有本事了,为他们这个家带来了希望与光明。真是老天保佑啊。
“那行,娘现在就去准备。”也不等凝妄言说什么,凝母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自从凝妄言悄悄给她调理身体后,心宽的凝母并未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比一般的妇人都要好了许多,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一家四口齐心协力,用了三天时间蒸了一百个白面馒头、二百个黑面馒头,又烤了二百个两掺的大饼子。
凝妄言买回来的所有猪肉也都被妥善处理了,五大坛子荤油、一百斤猪肉干都被分门别类地装好了。
凝母还去李婶家和村里要好的人家买了一些适合做腌菜的菜,做了三大坛子的咸菜。
凝小弟和俞知许也没闲着,虽然他们不会做饭,但这几天的火和柴都是他们俩负责的。
几天下来,凝家一家人皆累瘦了几斤,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
他们知道,准备得越充分,未来的危险就会越少,他们活的希望就会越大。
而粮价的变化也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不自觉地开始囤粮。粮食的价格也是涨了又涨。
就连村里平时闲聊的人也少了许多,大家都有些心神不宁,家有见识多些的长者也会悄悄嘱咐家人做些准备。
“爹,我听说镇上的粮价又涨了,我们还要不要再卖一些,多赚点银子?”
凝二被上次卖粮赚到的银子蒙蔽了双眼,贪婪之心愈发旺盛,忍不住又想卖了粮食换取更多的银钱。
要说整个老凝家有点头脑的,就属凝老头了。
这次,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同意儿子的意见。
他耷拉着三角眼,打开那装满烟丝的袋子,捏起一撮烟丝放进烟斗里,点火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沉声道:“老二啊,这情况不对劲啊,咱家的粮食从今个儿起,谁都不许动!”
凝二还想再争辩几句,但被凝老头阴沉的眼神看了一眼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终是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其他人虽然心中也有不甘,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凝妄桐心中愤恨地暗骂着,“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家里的钱都拿去给凝妄生读书了,那以后她成亲时拿不出像样的嫁妆怎么办?
这个家除了她娘,就没有一个人会为她打算的。对她好些,也是希望得到她的聘礼钱罢了。
只是,这些人想要她像凝妄言一家那样任他们拿捏,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北境镇北将军府
夜色如墨,月挂中天,将军府的庭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才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府中的灯火大多已熄灭,唯有夫人房中的烛火还亮着,透出温暖而昏黄的光。
正屋门前,林嬷嬷满意地看了眼守夜的丫鬟,“嗯,不错,看样子她们没有在偷懒。”
守夜的丫鬟看到她手中端着的红漆托盘,很有眼色地帮她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
庞诗荷身着一袭淡绿色绸缎寝衣,那衣料柔滑如丝,轻轻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她斜倚在精致的睡榻之上,手中正细细翻阅着一本古籍,眉宇间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缕愁绪,宛如轻烟缭绕,难以消散。
鎏金蟠螭纹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却似乎无力驱散满室的清寒与寂寥。
她虽已年过三旬,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未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丝毫痕迹。
那容颜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美丽动人,仿佛时光在她身上悄然停滞,只留下无尽的韵味与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