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这周县令怎么被抓起来了?”
“嘘……我有一侄子在县衙当捕快,听说他往赈灾粮里放石头!”
“呀……胆挺肥!眼下灾民都安安分分的,他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干,啧啧……”
“切……贪官污吏就该正法,他以为我们平头百姓无人撑腰,便可胡作非为,简直坏透了!”
“说来也奇怪,府衙怎么会突然知道此事的?莫不是安插的有眼线?”
“呸……活该,白石头砸自己的脚,踢到铁板了!也算是报应!”
百姓们议论频频,县令咬牙切齿,看向一旁冷笑的李柏松(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你……是你对不对?”
李柏松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没有一点干系!”
县令怒骂:“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啪!”李柏松怒火中烧,当众给了他一耳光。
“我是个小人?你为了将我困在你身边不惜设计,如今竟还想着颠倒黑白,简直卑鄙无耻至极!”
县令有一瞬间愕然,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怪不得府衙的官兵会来的如此迅速,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柏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小声耳语:“周兄,听说牢狱之中有鼠疫哦,你可要万分小心!”
“你……你竟敢威胁本官?”
突然脖颈一松,李柏松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这仕途已经走到头了,威胁你又怎样?你该不会想着京城的某人能救你吧?”
县令眼里全是惊恐之色,对着他怒吼:“畜生,你居然敢劫我信件!当初就该杀了你!”
“啪!”官兵给了他一耳光。
“嚎什么嚎?真是聒噪,带走!”
最后他嘴里被塞了破布,带上枷锁与脚链不甘的上了路。
府中六十八口人除了一人,其他的全部被带走。
周管家拿着包袱很是感激:“李大人,有缘再会!”
李柏松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背影之上,打了个响指,一官兵出现。
“带上两人将他就地正法,居然敢私自逃脱!”
周管家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被屠杀?走在路上哼着小曲,为自己撺掇县令收拾向阳村之事庆幸不已。
入夜,管家带着官兵前来。
“都处理好了?”
官兵很是恭敬,“已然毙命!”
李柏松松了口气,别人都不知这件事背后主谋其实是他。
他摆了摆手:“回去吧,告诉师兄,章县尉为人果敢,可暂代县令一职!”
管家见他一副落寞之色,一个劲的灌酒,于心不忍。
“老爷,事已至此,您莫要太过自责!若他心胸豁达,便不会中计!”
“我为人坦荡,没曾想居然也有这么阴险的一天!恩师说得对,想要入朝为官,必须戴上假面具,罢了,也算是报了这三年之仇!”
他明白这口恶气若是不出,自己会耿耿于怀,毕竟这三年是真心付出,他也不愿意拖累向阳村。
对此,唐悠悠并不知道,他们村正在分发新的赈灾粮,大家一副喜气洋洋之色。
除了唐老头,他杵着木棍,佝偻着身子,头发一夜之间全部白了,仿佛老了十岁。
唐悠悠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他,“爹,您腿伤未愈,怎么出来了?”
“无碍,我就是想瞧瞧大家喜气洋洋的模样!”
“爹,您怎么还穿的如此单薄?我不是从县城买了很多布料吗?”
唐老头摆了摆手:“我不怕冷,倒是你娘……”
唐悠悠觉察到他有些不对劲,叫来熊二为他把脉。
“叔身体没有大碍,或许是伤心过度,这是心病得心药医!”
她明白唐老头是因为唐母的骤然离世无法接受。
廖氏有些难受,“妹子,这可如何是好?今日,爹连饭都不愿意吃了,以往最爱逗妞妞玩,可如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唐悠悠只觉头大,想了半天只有一个办法,“给爹找点事情做吧,或许忙碌起来就好了!”
于是乎,她专门冒着风险去了竹林,砍了好多竹子。
“爹,村民对您这编织手艺赞不绝口,都等着您的作品呢!”
唐老头难得露出一丝苦笑,“罢了,左右我这腿也没法大动,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唐武拉过她:“妹妹,你不要担心了,我让几个孩子看着爹就成,眼下上山伐树的事情还要靠你!”
唐悠悠一拍脑门,“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这几天都忙忘记了,建房子所用的木材已然是够了,可是打家具的木头还没着落,目前村子就几户有床,大部分都还睡在地上。张木匠一家都忙成陀螺了。
于是乎,她又干起了老本行,谁让她力气大呢。
“婶子这力气可真大,砍树都不用斧子,抱着石头直接砸!哈哈……”
“你小子还在这傻笑,我们负责运木头的还不及她一人,快些抬!”
“等一下!”唐悠悠阻止。
“你们这样抬,费时费力,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只见她将两根木头抬到山林处,直接扔了下去,木头顺坡滚了下去。
众人:简单粗暴,不过看样子办法不错,可是这路就毁了。
有那性子直的不假思索:“唐大姐,这样是挺快,可这路就废了!”
她不以为意摆摆手:“这叫什么路?等我们将房子修好了,这路还有村中的路都要重修。”
众人哑口无言,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休息时间,李宏远找到她递上一只水囊。
“小姑,累了吧?”
她一把接过水囊,笑意盈盈,“做什么?有事要求我?”
许是被戳中心思,脸色微红,有些别扭,“那个,我想回县城一趟!”
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不成,眼下城中瘟疫还未消除,太危险了,我答应了你爹娘,届时,他们会来接你回去!”
“我有正事,又不是不回来了……”
唐悠悠哑然失笑,“有啥正事?莫不是觉得这段时间太累?”
李宏远摇了摇头,“吃得饱,睡得香,比在矿上好太多了,我不觉辛苦。”
唐悠悠挑眉,第一次对面前这个少年另眼相看。
“姑,我发现村中许多人家都还睡在地上,想去买些床回来!”
“想法是好的,但是不需要,你不欠村民的!”
“不,我欠,当初若不是村民将吃的分给我,恐怕我早就殒命!”
唐悠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孩子,记住,莫要乱施恩,人心不可估量!我赠你一句话,求来的才知珍惜,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并不看重!”
他挠了挠头,只听懂了字面意思,“可是几十架床也不值多少银子,我母亲肯定会答应的!”
唐悠悠想扶额,这是没听懂?
“我说话难听,但必须说,我问你,若是没你爹娘的银子,你自己能否自立根生?以你现在的学识只能抄书,辛苦一个月恐怕还不够你这一身衣服!”
李宏远小脸憋的通红,又无法反驳,不过最后唐悠悠还是让白若一陪他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