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知乐聊感情问题是聊不出来啥的。
就顾知乐那个样子，高中的时候有女孩给他桌子里放巧克力，他都要走过去说：“我不吃，你留着吃吧。”能是指望他一个在感情上多开窍的人吗？
只是这些事情他也没处讲，平时都不敢多想，总觉得光是想想对随乘也是一种亵渎。
碰到能讲的，就一股脑倾诉出来了，好像轻松了些好像又没有。
游弋在床上转了个身，旁边刘文元早就睡着了。
铁架床稍微动动都有响声，可他实在是睡不着，又不敢再翻一次身，索性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穿上衣服出门到了走廊上。
这个点，轮班的教官可能会在楼里巡逻，但好像只管在宿舍里不睡觉打牌的——听说好像是三班的谁，居然还带了桌游出来。再说了，他天天去顾知乐那里洗澡，早就在教官那里混了个眼熟，他只是睡不着出去吹吹风，问题不大。
十一月的风凉得很，把脑壳里那些绕来绕去的想法都吹走才好回去睡觉。
游弋上半身搭在走廊栏杆上，一会看看天上的月亮，一会看看地上的砖头。
从顾知乐那里游弋总算弄清楚了他们现在在哪里，竟然是距离顾知乐他们学校不算太远的一个中小学生军训基地，和他们高中军训去的地方一样。
宿舍楼在整个基地的最边缘，旁边就是常年紧闭的一扇大门和铁围栏。不过不知道围栏外面是什么，好像有完全枯掉一片树林？游弋百无聊赖地看过去，却捕捉到了一点橘黄色的红光。
好像是打火机？
游弋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有练习生在抽烟，然后才想起来，练习生大多都是抽电子烟的。
那是教官？不会是顾知乐吧！
他就知道这小子出来之后不学好，还在树林旁边抽，不知道冬天干啊？多危险！想着游弋下了楼，准备走两步过去看看。
他倒不怕有什么危险，这里是军训基地，还有顾知乐口中一个打八个的路教头作证，这点距离他一嗓子就能把所有人都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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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游弋走近，他才看清人不是在围栏内的，而是在围栏外面，游弋心里生出一丝警戒。
脚步越发放轻，再走近几步，他才看清，烟上星点红光和头顶皎洁月光共同照亮的是一张他意想不到的脸。
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长长的围巾站在围栏外面，低低扎起的长发分得了月亮半分清辉，像是柔顺的银色绸缎。修长的指间见有忽明忽暗的火光，他夹着香烟送到嘴边，拿开后从嘴里吐出薄薄的烟雾，更衬得他身形不似真人。
像是飘渺的神仙。
游弋怔怔停下脚步，怕惊扰了他，可男人已经觉察到了，狭长的眼睛冷冷扫过来，他眼睛漂亮、冷漠，带着寒冰，却在看清游弋时化开来，他撩起耳边的碎发，语意不明：“竟然还真的看到你了。”
游弋第一反应是回头看，路上只有路灯照明有限的路灯，灯球下有几只飞蛾还向光扇动着翅膀。
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可是游弋还是收回了视线，向随乘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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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乘在旁边废弃的铁皮垃圾桶上碾灭了还剩大半的香烟，用烟盒摩挲着自己夹烟的指缝祛味。
风里有刚抽的蜜桃味。
“我很久不抽烟了。”只之前留学的时候养成了心情不好压力太大会偶尔来上一根的习惯，还会被朋友嘲笑他只抽女人烟。
回国之后就不抽了。
这次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空了两个烟盒了。
就像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基地外面了。
明明他知道游弋没带手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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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军训是让他们学学防身术 ，燃烧燃烧团魂，算是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因为，这两天的娱乐圈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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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影作为这么多年的行业龙头，一朝爆发惊天丑闻，要它就此倒下不可能，但不耽误环伺在侧的同行对它伸出利爪，分一杯羹。
那些当初发声无门的受害者们背后有了强有力的支持人，还有大量网友鼓励支持。
一桩一件件，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是随乘亲手掀开了黑幕的一角，却又因为仔细去看了每个受害人的字字泣血，感到难受。
这个时候，王百龄的审判结果还没有下来，还有大批的既得利益者在背后 ，如果有一个人假冒受害者被揭穿，那舆论极有可能被扭转。
那这些站出来的人就会面临二次伤害。
所以公关口不敢有一点放松。
既然是他掀开的，那就要把他的罪行全部坐实，让这个人死死钉在耻辱柱上，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只是确实，接收了太多的这些信息。
随乘觉得胸口一直发闷。
所以跑了。
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从市中心一直开到了这里。
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傻逼了，准备抽完这根烟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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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真的见到他了。
当游弋真的出现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时。
随乘突然知道自己是想看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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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游弋三步做两步地靠了过来，敛声屏息地问，紧跟着下一句就是，“你冷不冷啊，就穿这么点。”
-这就是霸总的形象管理吗-
随乘摇了摇头，学他轻声说话：“我其实里面有穿羽绒内胆。”
“而且这个围巾很暖和。你要摸摸吗？”随乘垂着眼睫把围巾的一头递进了铁栅栏的里头。
游弋摸到了柔软的围巾，绒绒的好像确实带着暖意，当然也可能是脸上的热意传递到了手指上。
“我今天还在想，好像很久都没有给你发消息，不过其实才几天而已。”游弋手指轻轻摩挲着羊绒围巾。
随乘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因为是抽烟还是天气冷：“是吗？我也觉得很久了。”
游弋抿了抿嘴唇，话说得像之前每天会发的消息。
“我们班的教官就是我的发小！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
“那天早上我听说是要来军训的时候我还很担心来着，但其实还挺好玩的。”
“嗯。”
“白天就是学格斗，还有两两实战，那天我把刘文元过肩摔到了垫子上！我从来没想过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哈哈哈哈哈。”
随乘听着，跟着笑起来。
“晚上就是晚训，会站站军姿呀，还有拉歌学军歌这种，我发小从小唱歌跑调，居然有一天是他来教我唱歌，好神奇的体验。”
“嗯。”
“不过最好玩的还是第一天。”游弋憋不住笑意，声音下意识提高了，很快又担心被人发现的更小声了，把脑袋更多往随乘那边凑，“慈子皓和孙云晟你记得吗？他们俩跳了双人舞。”当然他自己也跳了女团舞这件事，他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一下。
随乘想了想，脑子里对上两张脸：“肯定很有意思。”
其实来军训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天，等游弋把每天怎么躲开大家的视线去顾知乐那里洗澡的事情都说完，再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聊的事情了，他才闭上嘴。
停了几个眨眼，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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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乘……”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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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