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了新津,石镇清心情舒畅,走起路来都带风。他将人马一下子扩充到十余万人。队伍再一次壮大起来。
第二日天刚麻麻亮,军师张遂谋就来到了县衙,找他商议开仓放赈的事情。
石镇清将张榜安民和开仓放粮的事情都交给张遂谋去办。
随后他又派人将大将唐日荣找来。
唐日荣坐下后。心中却想着石镇清招他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石镇清在屋内踱了两步,他看着唐日荣粗大的眉毛。
对其问道:“日荣,你可还记得我们在鄱阳湖如何以弱胜强,一举将曾国藩的水军给击溃的?”
唐日荣对石镇清突如其来的问话搞的毫无准备。
他回忆了一阵后,起身说道:“翼王千岁,那一场大战,我一直跟随在您左右,有幸目睹了老贼曾国藩跳水的囧样。至今想起,仍旧忘不了翼王的雄才伟略。此战,你利用曾国藩的骄傲轻敌,主动放弃鄱阳湖东岸的湖口,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一举将湘军萧捷三部120只舢板,1200多水军消灭在鄱阳湖内。”
唐日荣越说越起劲,他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后来湘军的水军主力没有了轻舟的掩护,那些笨拙的长龙和快蟹大船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在我军一片炮火中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石镇清接过话头说道:那场战役虽然侥幸取得胜利,但是敌我的舰船差距却没有改变,曾国藩的长江造船厂还在,东山再起根本不是问题。因此我要重建水军,以应对未来的大战。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办,就在岷江上的五大渡口上建造。以新津渡为主。你有信心吗?”
唐日荣是熟知水性的将军,也跟随石达开在鄱阳湖大战过曾国藩,此番受到重用,他赶快躬身回道:“翼王尽管吩咐,我唐日荣没有半个不字。”
“好,你先训练一万人,再慢慢扩充。要为日后夺取重庆和入两湖作战做准备。等时机成熟,我们就夺取长江沿岸的造船厂。”
“是,不过训练水军需要不少时间。”
石镇清说道:“那就边训练,一边作战,在作战中成长嘛。”
“属下明白。”
唐日荣领命后,转身便离开了县衙。
接着,石镇清又下令性格沉稳的增广仁带六万人沿大渡河北岸相机而动。
准备伏击北来的唐友耕和胡中和、谢国泰这三支人马。
分派完毕,他又下令临时委任的官员在辖区内打击和收编团练,扩充太平军的人马。
就在石镇清磨刀霍霍的时候。
身在成都的四川总督骆秉章第一次感到了危机。
他首先派守卫成都的总兵官蔡步钟带五万人马沿着岷江北岸布防。
因为生怕石镇清突然袭击成都,他又将重庆一带阻击太平军将领李福猷的田兴恕一部四万人悄悄调往成都。
石镇清没有马上北上成都,而是在新津城养精蓄锐,同时打探大将李福猷的消息。
另一方面则密切关注骆秉章的调兵遣将。
来到新津城三日后,他简单将统治辖区内的官吏重新委任,并且清查户口,将土地重新分给老百姓,同时要各地官员组织新的民团,以对抗地主和乡绅的团练。
但是骆秉章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听到蔡步钟带领五万人马来到岷江北岸的消息。
石镇清将文官武将再次召集到县衙,准备商讨破敌之策。
一袋烟的功夫,众将都陆续到齐了。
石镇清命人将地图打开。与众将查看了一眼骆秉章新的围剿布置。
等众将都看过以后,他这才问道:“诸位,如何打破骆秉章老贼新的围剿,都请说说?”
黄再忠用鼻孔冷哼道:“翼王,让我带一支人马北上成都,将躲在成都的骆秉章老贼给你擒来。”
石镇清笑道:“打成都不能操之过急,要杀灭川军的主力才是上策。”
训练水军的唐日荣则跟着说道:“翼王,我看岷江北岸的蔡步钟对咱们威胁最大,应该现将这股人马消灭。再南下将唐友耕那几股清妖灭杀掉。则四川就尽归我所有了。”
军师张遂谋轻轻点了头回道:“言之有理,蔡步钟的人马是这几股川军中最弱的,成分复杂,大多是整合的团练,未经过多少战阵,骆秉章派他前来,无非就是阻挡我们,并不会真的进攻,也许是他的缓兵之计也未可知。”
听到缓兵之计,石镇清眉头微蹙。
略一沉吟后他就说道:“我这几日之所以未动,就是等着骆秉章将城内兵马调出来,准备在平原的地带将之消灭。咱们身在成都平原腹地,倘若骆秉章调集其他人马回援,对咱们攻打成都也极为不利。”
他站起身来,在屋内踱了几步。
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料门口一护卫进来奏报道:“启禀翼王千岁,有一道姑要面见翼王。”
石镇清和张遂谋交换了眼色。
石镇清问道:“来人可说她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护卫回道:“那倒没有,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到翼王才会说。”
石镇清当即说道:“好吧,让她进来。”
护卫领命后,不大一会,就将一名手持佛珠的中年尼姑带了进来。
尼姑身着灰色僧衣,相貌不俗,看上去慈眉善目。
尼姑扫了一圈屋内之人,随即将眼光落在了石镇清的身上。
她这才开口说道:“翼王千岁,我是从李将军那里来的。”
石镇清微微一愣,他和李福猷一部已经三个月未见了。
他不明白为何李福猷会派一名道姑前来跟他传送情报。
尼姑接着说道:“路上盘查的太严,好几批探马都有去无回。因此李将军才派我来的。”
石镇清听她说的十分符合逻辑。但是担心尼姑是骆秉章派来的奸细。
于是惆怅地问道:“我们与李福猷已经分别半年之久,他现在人在哪里?”
尼姑知道是石镇清在故意考验她。
便笑着说道:“翼王千岁不必打马虎眼了,我虽然是娘子军一员,但是也一直跟随李福猷将军好几年了,因为是四川人,所以李将军才派我来的,翼王和李将军的人马分开也才三个月左右,何来的半年之说?”
石镇清见谎言被戳穿,于是尴尬地笑了笑。
“哦,那是我记错了,看来是和李将军分开时间长了,因此非常想念的缘故。”
但是他仍旧不放心。
于是继续问道:“我听说李福猷带着人马南下贵州了?可有此事?”
尼姑摇头道:“我是从重庆来的,李福猷将军本想和翼王会师,但是在重庆方向被田兴恕一部的四万清妖给拦住了去路,因此没有赶来。”
石镇清点了点头,这大体和情况差不多,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他抬头看了一眼中年尼姑,又问道:“嗯,既然是自己人,那你快说说李将军有何情报要告知我?”
尼姑眨了眨眼睛。
便汇报道:“李将军一向谨慎,没有给我书信,只是让我带口信给翼王,说田兴恕的四万人马已经西撤,看情况是赶往成都,因此要翼王小心应对,李将军也在日夜兼程往这里赶来。”
听得此消息,石镇清已经知道这是骆秉章的缓兵之计。
他又问了一些清兵的情况,这才挥手让人带尼姑下去休息。
等尼姑告退后。
他继续说道:“看来军师担心的对极了,田兴恕的人马估计最快会三到五天来到成都。老贼骆秉章的动作很快,看来打成都的计划要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