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拿出一包纸巾，把凳子都擦干净，才端给唐若锦坐，宁烟自己在包里找了条丝巾出来，垫在凳子上。
离韵在苏瑾寒准备拿纸巾的时候，就直接坐上去了，苏瑾寒又默默把纸收起来，坐在了她旁边。
老板看这几个人不像是会到他这里吃的，但是财神爷谁不喜欢。
“同学看看都吃点什么?”
“来三十串羊肉串，三十串牛肉串，五瓶啤酒，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也来几串……对了，来一瓶可乐。就这样吧。”
谢玉怕他们喝不惯啤酒。
“好嘞！马上！”
老板给他们桌子又抹了一遍。
唐若锦观察着这个摊子里的人，大家都很随意，甚至有穿睡衣就出来的，但是很多人都笑得很开心，她没喝过的啤酒好像很受欢迎。
“这里和小吃街是不是差不多?”
宁烟不理解谢玉的脑回路。
“非也非也，这里可是深居居民楼里的，传说中味道最正的——路边摊啊！”
“所以就是不太卫生?”
“诶诶诶，嘘！你别被其他人听到了，哪有在人家地盘上蛐蛐人家的，先吃了再说！要是吃坏了……”
“怎么？医药费还要你负责？”
宁烟一脸嫌弃，谢玉摇头。
“不不不，吃坏了肚子概不负责。”
宁烟给了他一个白眼，烧烤很快就上来了，啤酒也被摆到了桌上。
苏瑾寒开了一罐给离韵，离韵浅浅尝了一口，苦。
苏瑾寒见她不喜欢，用杯子倒了杯可乐递过去。
“姐姐，喝这个去去味。”
等可乐下嘴，离韵才好受一点，原来这个酒这么难喝。
苏瑾寒喝了一口，味道倒是没什么。
谢玉已经吃嗨了，霓虹灯在油毡布棚顶晕出光晕，塑料凳腿摇摇晃晃，谢玉别扭地抽纸蹭了蹭额头的汗，结白的袖子蹭了道油渍：\"老板！再加三十串牛肉串！若锦，你还要点什么嘛？\"
\"不用。\"
唐若锦将湿巾垫在掉漆的折叠桌上，昂贵的包挂在锈迹斑斑的棚架。
“对了，上次图书馆借你的笔，给。”她从包里拿出笔，放到谢玉口袋里，又去拿那边的一次性手套。
谢玉直接拦住了她，把剥好的虾放到她碗里。
离韵素白的手指正转着玻璃杯，苏瑾寒把烤茄子放到她面前，看着上面洒满的辣椒面，“姐姐，这个可能有点咸。”
少年睫毛在暖黄灯泡下投出阴影，腕间手链和盛酸梅汤的碗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啊呀，这辣椒够劲！\"谢玉被呛得猛捶胸口，白色球鞋碾过满地的竹签。他抓起冰镇可乐就往唐若锦跟前凑。
“若锦你快尝尝……”
话音未落，宁烟用纸巾包着接过汽水瓶，“这个那么冰，就直接让唐唐拿啊？”
天色暗下来了，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油毡布棚簌簌作响。
离韵转头去看，腕间红绳擦过杯口，苏瑾寒解下校服要给她披上，指尖触到离韵的后颈。少年忽然笑起来，因为喝酒，泛红的眼尾在雨雾里洇开。
“姐姐……”
“不用，我不冷。”
离韵看着他里面那件单薄的短袖，人类着凉可是比她容易多了。
苏瑾寒却固执地要披上。
“可是姐姐，我很热。”
离韵也不再拒绝，谢玉喝酒上头，突然跳上塑料凳。
“我们要一辈子都这么好！一辈子，的好朋友，呃……”
“知道了，你快下来。”
唐若锦怕他摔下来，连忙起身去扶，唐若锦的手一碰到谢玉，谢玉就乖得不行，任由她把自己拽下来。
霓虹招牌在积水里晃荡，苏瑾寒将酸梅汤推到离韵手边。
“姐姐尝这个。”
离韵看他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的表情，也不知道小孩醉了没有。
他校服下摆沾了孜然粉，谢玉慷慨激昂地告诉他们这个烧烤有多好吃。
宁烟突然轻笑：\"我倒想看看谢公子穿围裙卖烧烤的样子。\"
谢玉直接暴起，“走开！我可是要给若锦开公司的人！”
唐若锦一滞，心里微妙的酸涩和愧疚交织，对不起。
谢玉看着大雨，硬是要唱歌。
暴雨裹着谢玉跑调的歌声砸下来，唐若锦的裙摆被雨水沾湿。谢玉唱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举着烤韭菜要喂苏瑾寒吃，被苏瑾寒一手肘开。
“若锦——他欺负我！”
谢玉又跑到唐若锦旁边哭诉，头就埋在她腰上，唐若锦僵直的身体无所适从，但是没有推开他，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好了好了，苏同学可能不喜欢吃。”
“那你吃吗？”
谢玉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唐若锦没办法地心软了，就着他的手把那串烤韭菜吃完了。
他们又闹了好一会，等都吃的差不多了，雨也停了。
“该回了。”
离韵起身，看着醉得有些厉害的谢玉，以及不知道醉没醉的苏瑾寒。
“你们的司机到了吗？”
“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宁烟拎起唐若锦的包，看着谢玉半倚在唐若锦怀里，十分不爽。
“那我们走吧。”
离韵也扶着苏瑾寒，只是感觉身上的重量被有意地控制住了。
他们刚走到一个巷子口，就看到前面一堆醉汉。
那群醉汉看他们年纪都不大，还有三个女的，纷纷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们。
“诶呦呵～小妹妹，诶呀，长得真嫩啊。”
“嘿嘿嘿，我要那个。”
一个醉汉指向了宁烟，被他指着的宁烟眼神眯起来，闪过一瞬兴奋。
呵呵，好久没人挑衅她了。
离韵把苏瑾寒往后藏了一点，自家小孩也是肤白貌美，藏着点。
他们见离韵不动，以为她们怕了，瞬间气势大涨，朝她们逼过来。
嘴里还念着经典台词。
“这里可不会有人救你们，乖乖陪哥几个玩玩，就放你们走！”
不过看这几个人的打扮，估计挺有钱的，到时候再拍照敲一笔，又能喝几天。
“诶呀，我好怕呀～”
宁烟直接把唐若锦护到身后，还有时间瞪谢玉一眼。
废物。
离韵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地出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