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握剑的刹那，狂乱的杀意充斥脑海，陈清全身紧绷，面容逐渐狰狞。
排斥和接受是两码事，真正去承受这份杀意贯脑的痛苦，足以将人逼疯！
“唰唰唰……”
无形中散溢而出的杀意缭绕着，令眼前的视野一片猩红，隐隐约约的，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在那不知是否为幻觉的画面中，无尽的死气和杀意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死去的面孔，透过画面，可以看得格外清晰。
不甘、丑陋、悲伤、绝望、疯狂，凄惨的死相令人毛骨悚然，负面情绪堆积如山，最终如同海啸般涌向陈清，将他淹没。
“咯咯！”
陈清咬牙，苦苦支撑，即便内心泛起浓烈的作呕感。
“叮！系统提示：您正尝试掌握修罗之剑……”
系统铃声在耳畔响起。
“陈清，坚持住！”世界树的语气，难得的有些紧张。
它迫切希望陈清能够成功，即便成功的可能性确实微乎其微。
……
“嗡嗡嗡……”
血海的幻境中，所有被鲜血淹没的利剑猛地颤动，脱离血海飞入半空，剑指陈清。
“咻咻咻……”
下一刻，万剑齐动。
陈清的脸色涨红，感觉大脑都在颤抖，向后退了两步，全身被幻境中千万把利剑刺穿，没有收到实质伤害，精神上的痛苦却源源不断，仿佛没有终点。
“嗤啦……”
陡然，皮肤裂开一道口子，青筋爆开，鲜血迸溅。
“-！”
一个如果没有修罗之剑附加属性便意味着死去的伤害跳出。
“坚持得住吗？”体内的声音响起。
陈清感觉呼吸都极为艰难，但他唯有忍耐，忍过一时，才有生机。
“你不帮我？”
“这应该只是开始……”
“……”
闻言，在千万利剑穿心的折磨中，陈清眼中的血丝密密麻麻，盯着泛起血光的修罗之剑，一言不发。
“啪！啪！啪！”
身上的破裂开的伤口在增加，鲜血汩汩而流。
陈清的脸庞被锋利的剑意割伤，一道道伤痕火辣辣的痛。
沉默。
唯有咬牙承受。
“轰！”
某一刻，修罗之剑的血光愈发浓郁。
杀意纵横、狂乱，让陈清的意识逐渐模糊。
“唉，果然还是不行吗？”见此，世界树叹道。
神智已经不清，必然要被修罗之剑反制。
“坚持不住了？”体内的存在发问，有些紧张。
猛地，陈清目光圆瞪，举起修罗之剑，带着一丝疯狂，朝着脚趾一刺。
“嗤！”
剑刃轻易刺破黄云靴，碾碎了一根脚趾。
“啊啊啊……”
惨叫不绝。
鲜血染红了靴。
十几秒后，陈清勉强回应：“还行。”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意识瞬间恢复，想昏厥都难，尽管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又过几分钟，陈清脑袋胀痛昏沉难忍，再次举剑碾碎自己的一根脚趾。
反复十次，自残的频率越来越快，不足五分钟，脚趾尽皆碎裂。
“还有多久？”陈清感觉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可杀意还在识海肆虐，没完没了。
“唰！”
修罗之剑爆发炽热的红光。
恐怖的杀意，骤然暴增，犹如黄河长江决堤，宣泄而出。
陈清闷哼一声，布满血丝的眸子闪烁妖冶邪意的红芒，感觉太阳穴有杀意冲击，大脑快要被直接撑爆，缭绕在他身边的红色杀意如同烟雾，将他重重包裹。
“轰！”
陡然，大脑脱离了陈清的掌控，一片空白，紧接着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那惊人的杀意作用于体内，能否抵抗与实力强大与否无关，全靠意志，却足以瓦解一切意志。
“果然，最后的杀意暴动还是没能承受得住……”世界树叹了口气，望着濒死的陈清，又有些疑惑，“你……不帮忙吗？还是帮不上忙？”
它看得出陈清体内有其他生灵，而且生灵的生命气息几乎和陈清一般无二，在他看来，两者同生共死，陈清死了，这奇特的生灵应该无法独活。
“到我出手了！”
体内那神秘存在的语气万分凝重。
蓦然，陈清感觉一丝寒气流入识海，抵抗那股滔天的杀意，感觉好受些许。
“世界树，你不助他，他可真的就死了，你不是要他掌握修罗之剑吗？还在等什么？”他怒吼。
世界树轻笑：“我没猜错，你和他生命气息相同，意味着你们可以同时承受修罗之剑的杀意磨炼！”
在他想来，一个人或许承受不住那股杀意，两个人却存在可能性。
它所变化的那颗种子，飘出一缕绿光，进入陈清体内：“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份大礼！”
“叮！系统提示：您得到世界树提供的生命力！”
“嘭！嘭！嘭！”
磅礴的生命力灌注下，陈清的心脏急剧跳动。
“没死的话，给我起来！”体内的存在喝道。
睁开眼，陈清挣扎着，踉踉跄跄爬起。
“还有多久?”陈清声音沙哑。
“结束了。”他淡淡道，只是声音稍显虚弱。
“叮！系统提示：恭喜您成功通过修罗之剑的杀意磨炼，进入第二阶段：炼心！”
那股杀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多时，脑海恢复清明。
“喝……喝……”
陈清如释重负，喘着粗气，解脱感油然而生。
“第二阶段？”世界树震惊，“还有第二阶段？”
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千百万年来，修罗之剑的拥有者少说也有十几个，可每一位拥有者都未曾扛过杀意磨炼的阶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即便成功挨过，还会有第二阶段，会作何感想？
……
“现在，你可以救我吗？”陈清询问。
世界树不解：“第二阶段是什么？”
“炼心。”
“我知道是炼心，如何炼心？”
陈清摇头：“我不知道。”
事实上，杀意消退后，他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任何异样。
“这……”
世界树哑然。
“现在，你可以救我吗？”陈清再次问。
“可以。”世界树颔首，“依照约定，神阶、仙阶强者将不能对你出手，我会约束他们。”
……
封魔谷内，法阵之上。
封魔老人仍在打坐，静等陈清被炼化。
“唰！”
蓦然，地面涌出绿光，法阵一角崩开，绿油油的新芽破土而出，浓郁的生机弥漫。
“世界树？”封魔老人睁眼，心神大震，“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魔族不该重见天日，否则星云大陆必将生灵涂炭。”世界树浑厚的声音遍布法阵每一个角落。
封魔老人如临大敌：“你要阻我？”
“你不是我的对手。”世界树轻笑。
顿时，封魔老人默然。
“滚吧，魔族余孽，否则待会我真身降临之时，你必死无疑。”世界树淡淡道。
“你要保陈清？”封魔老人语气怪异，“上一任修罗之剑拥有者险些灭了精灵族，你的心真就那么大？你不怕重蹈覆辙？”
“滚。”
世界树回了一个字。
封魔老人犹豫片刻，拱了拱手，冷冷道：“总有一日，我魔族会卷土重来，你拦得住一时，拦不住一世！”
说完，他消失原地。
无论如何，触怒世界树，都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在星云大陆，无论是谁，都不知道世界树到底有多强，但他们都知道，世界树活得很久。
鬼族乱世、神魔大战、海陆之战……
这些亘古流传的历史事迹之中，都会有世界树的记载，没人知道她活了多久，但她能在一次次的大乱中活下来，自身实力，绝对强的可怕。
……